第二十三章 格鲁飞德的日记(第2/3页)

一股玫瑰的香气吹了过来,但远不如珊瑚那么浓郁。

更加清新,令人精神一振。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命相当重要。”罗伊故作无奈摇头,“好吧,谢礼……让我考虑考虑再说好吗?”

“你慢慢想,仔细考虑……钱、炼金材料、别的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特莉丝身形微微摇晃地越过他的身体,往大厅里环目四盼,却只看满地狼藉的血迹。

一对眼睛忽闪忽闪。

“高阶吸血鬼的尸体在哪儿了?”

罗伊走到她左边并肩而立,她两肩秀发,比珊瑚更红艳。

“它死掉过后,就化作一摊血水彻底消失。”

事实上,那具没有灵魂的人形空壳,已经被罗伊收进了卡尔克斯坦交给他的棺材,然后放进战利品包裹。

当做委托物品。

罗伊也顺势收集到“砥砺灵药”的第二种成分——高吸的血液精华。

如今还差巨龙的血液精华,三种成分就一应齐全,就可以着手炼制砥砺灵药,进化上古之血。

特莉丝皱了皱小巧的柳眉,一脸狐疑转过头,“可我听说高阶吸血鬼不死不灭,这么容易就——”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和猎魔人靠的太近,以至于仓促地一转身,柔软的胸膛就触上了对方……同时额头碰到了他的嘴巴。

就好似,主动送上去,让他轻轻一吻。

特莉丝·梅里葛德今天第二次陷入了失态。

特莉丝,你死定了,你个思春的老处女!

又是投怀送抱,又是主动“献吻”……

“特莉丝,哪里痛吗?”猎魔人轻声问候在耳边响起,他扶住了她软绵绵的胳膊。

女术士就像魔怔一般,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她做了,她倒在猎魔人怀里,歉然地看了他一眼,眸子泛着水光,声音虚弱,“抱歉……我,我的脚好像受了点伤。”

她鼻尖微颤,如愿以偿重温那股熟悉的气息。

猎魔人怀疑地瞄了一眼她的状态,

生命值:78/80(健康)

嗯?

“那我扶着你。”猎魔人的鼻尖装作无意地掠过女士的脸和秀发,顿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曾经在珊瑚的实验室饱尝了一顿的曼德拉草。

一种用于情侣之间助兴的药物,效果强力——高阶吸血鬼把这玩意儿磨成粉混入烹饪的香料,涂在了女术士脸上,被她吸入身体。

这下,罗伊找到了女人异常的根源,但他没有声张。

他装作毫不知情,一手搂着她的后肩,一手扶着她的左肘。

两个人贴得很近,越过那盛放各色香料的格鲁飞德的调料桌,两侧的火盆,慢吞吞走到山洞另一头。

他们看到了几具人类的遗骸,一口烤架和铁锅,一个亚麻布袋,这便是格鲁飞德的全部家产。

短短十米的路,特莉丝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她好似用了过量的麻药粉,一股股电流通过他的手,不停流过全身。

她陶醉其中,情不自禁。

久违的情愫升腾了起来,她渴望用某种行动填补多年的空白,和干涸的心灵。

她低头,就看到了地面苍青色的苔藓。

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大胆又疯狂的想法,苔藓……

她朝着身边的人,踮着脚尖,扬起下巴,笨拙地想去追索那气息的源头。

来吧,在月光下的山洞里,以苔藓为床……

以夜色为被。

罗伊突然“啪”地鼓了下掌,洪亮的掌声瞬间打断了她的绮丽遐思。

女术士身不由己地就被他扶到了香料桌上坐好。

猎魔人丢下她,迅速上前解开了亚麻布袋,掏出一本皮质小书一边嘀咕,“居然写日记,这吸血鬼一点也不正经。”

他转身看了一眼女人。

“特莉丝,说真的,要不来点药,脸这么红,恐怕是吹了半晚的夜风感冒了。”

女术士坐在石台上,垂下头,柔顺的红发遮住她大半张脸,看不出表情,

“不,我不喝药,你念给我听一听。”

她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声音带着一股羞愧和失落。

“咳、咳……”猎魔人清了清嗓子,翻开了那本褐色的羊皮手册,那上面写着一排尼弗迦德语——

摩卡·爱普·格鲁飞德的北迁日记

……

1262年1月

该死的!

该死的!

身为这个世界最高级的生物,食物链顶级的存在,我,伟大的格鲁飞德,居然还要受制于人。

藏在一个落魄潦倒的贵族之家,装作一个无名鼠辈,每天小心翼翼地吸着一个半只脚入土的老头的恶臭血液。

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位大人所赐!

不让动手,控制食欲……

难道要让我活受罪?!

我受够了这些屈辱,我决定远离南方,跟随尼弗迦德大军北进……只要离开那个老家伙的地盘,它再也控制不了我。

一切都很顺利……我成了中央集团军的一个小卒子。

我即将奔赴战争,在满目疮痍的战场大快朵颐。

……

1262年4月

中央集团军已经与第三军团的阿尔巴师、戴斯文师、阿德·费因师在阿梅尔山脉下汇合。

距今已然驻扎了两个多月。

每日训练训练,从早到晚!

“步调一致!方向一致!保持队列紧凑!以团体行动!”

“刺!”

“刺!”

长矛挥得我心头火起,我还得把身体素质压制到普通人的水准!

简直是种折磨。

唯一的安慰,我不得不承认,军队的伙食相当不错,恩希尔大帝对此次战争雄心勃勃,半点没有亏待军人,每天都能享受肉食:猪肉、鹿肉……要是换成一个普通人早就感恩戴德!

可我他么是个伟大种族,我不止吃肉,我还要喝血!

我等不及战争来临,实在受不了没有“佳酿”的日子。

我要发疯了!

我撕碎了两个同队士兵的颈动脉,把他们吸成了人干。

这两个变态居然想对我,一个男性,用强,但他们犯了个严重错误——我从不和食物玩。

我趁着夜色鼓动双翅,飞离了阿梅尔山,进入雅鲁加河的南岸索登,当了个逃兵!

哈哈!

听说北方人的血液没有南边那么燥……北方也没有恐怖的长者打压,让本人来尝个鲜!

……

1262年6月

我在索登的几处农场里待了两个月。

我释放了压抑了上百年的本性,大开杀戒,饱饮鲜血,并由此得到了一个结论——纯洁的少男少女,以及蕴含魔力的血液最为香甜。

如果再加上一点恐惧作为酵母,那么它将酿成完美无缺的,世上最美味的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