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第2/3页)

她直接先问的阮溪和阮洁,“你们出去说你三姑要离婚了?”

阮溪和阮洁听到这话都是一愣,然后一起摇头。

阮溪咽下嘴里的饭说:“你和爷爷又没同意这个提议,出去说干什么?再说人多嘴杂的,就算是确定了,离婚又不是什么可以炫耀的事,我出去说这个干什么?”

就是阮翠芝真离婚了,她也不会出去说。

真离了那这就是她三姑的伤疤,她不会去碰的。

刘杏花这又看向阮长生:“你说的?”

阮长生无语:“我干嘛出去跟人说我三姐的闲话?”

刘杏花想想也是,都是自家人,个个都为阮翠芝考虑,都想阮翠芝好,怎么会出去说这种闲话让人嚼舌根子。她不会说,阮志高更不会说。

阮翠芝听着这话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这两天她在生产队干活,那些妇人都用那种眼神看她,转过头就嘀嘀咕咕的好像在说她的闲话。

原来是,都在说她要离婚这事?

她正想着的时候,刘杏花忽把手里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啪的一声响,不仅是阮翠芝,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

阮洁小声问道:“奶奶,到底怎么啦?”

刘杏花没回阮洁的话,直接站起身往外走,走到外面冲正屋里震声喊一句:“孙小慧!你给我死出来!”

孙小慧一家也正在吃饭,听到这声震天喊,孙小慧吓得筷子都抖了一下。

阮长贵问她:“好好的又怎么了?”

孙小慧低着眉,说话没底气,“谁知道又谁惹到她了。”

阮长贵看她一眼,站起身出去,站到门边看着刘杏花:“妈,又怎么了嘛?”

刘杏花指着他:“你把孙小慧给我叫出来!”

阮长贵转头看一眼孙小慧,孙小慧磨磨蹭蹭放下筷子,蹭到阮长贵旁边。

阮跃进和阮跃华看孙小慧起身,也忙起身跟到旁边。

孙小慧看向外面的刘杏花,刘杏花身后还站着阮志高阮长生阮翠芝还有阮溪阮洁两个丫头,阵势瞧着怪吓人的,像是要来把她捉去问罪的。

她清一下嗓子,看着刘杏花问:“又咋了?”

刘杏花恶狠狠盯着她:“是不是你出去说我们翠芝要离婚的,是不是你?”

说着她就要上去打孙小慧,嘴里骂着:“我今天非撕烂你的臭嘴!”

孙小慧吓得往阮长贵身后躲,一个劲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知道翠芝离不离婚,我连她为什么回来都不知道,我怎么说呀?”

阮长贵拦住刘杏花,给孙小慧作证:“妈,你肯定是冤枉小慧了,你们私下说的话,我们听都没听到,到哪去说啊?就算有人说,也是知道的人说的!”

刘杏花没打到孙小慧,便对着阮长贵:“你护着她是吧?”

阮长贵道:“我不是护着她,是她真的没有说。”

刘杏花气得咬牙,还想上去打孙小慧。

阮翠芝上来拉了她一把,“算了,妈,回去吃饭吧。”

没有证据确实闹得没有道理,刘杏花站着压了片刻脾气,黑着脸转身回了边屋。

其他人跟在她后面进去,到这会也自然明白了,刘杏花刚才为什么会问是谁出去说阮翠芝离婚了。大概就是,这事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

刘杏花坐下来吃两口稀饭,还是说:“肯定就是孙小慧!”

阮翠芝说:“说就说吧,也不会掉块肉。”

她之前有多怕别人看笑话,现在就有多无所谓。反正她忍气吞声维持了十几年的和睦家庭的假象已经破灭了,剩下的也就全都无所谓了。

看阮翠芝这么说,阮长生又道:“反正都传开了,我看不如直接离了拉倒。”

阮志高看向他,“你说得轻巧,真离了四个孩子怎么办?不离这些人也就说一阵子,离了她们要指指点点你三姐一辈子!我们无所谓,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可你三姐受得了吗?”

阮溪搅着碗里的稀饭,忽说:“所以就让刘雄打一辈子?”

阮志高又看向阮溪,“什么叫让他打一辈子?他再动我女儿一根手指头试试!这件事肯定是要有个交代的,他刘雄必须要改了这个毛病!”

阮溪看向阮志高:“我跟你打个赌,刘雄不可能改掉的,这件事已经成为他生活中很正常的一部分了。让他改掉这个毛病的方法只有一个,三姑在力气上压过他。只要他打不过三姑,动手就是他吃亏,他肯定会改的,但是可能吗?”

阮志高看看阮翠芝,半句可能的话也说不出来。

别说力气上压过刘雄了,阮翠芝连简单的泼辣都做不到。

片刻他又说:“让你五叔去治他。”

阮溪:“五叔这次已经治过了,等刘雄过阵子来把三姑接回去,你自然就知道有用没用了。当然因为这次的教训,他会老实一段时间,但绝不会改掉。”

刘杏花听得气闷,开口说:“算了,再说吧。”

阮翠芝在旁边端碗低着头,一直也没有出声说话。

晚上洗漱完和阮溪阮洁躺在床上,她忽开口说:“几年没见,小溪你长大了。”

阮溪在暗色眨眨眼,“也就稍微懂点事。”

她似乎觉得阮溪适合聊这事,又问:“你真觉得你姑丈不会改吗?”

事情没有发生,阮溪知道,她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且是破灭人希望的一种可能,大家都不爱听。

她也不想一遍遍去说这个,于是便回问阮翠芝:“三姑,他改了又怎么样呢?”

阮翠芝被她问得一愣。

阮溪轻轻吸口气,“难道你对丈夫的要求,就是他不打你就可以了吗?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携手走一辈子,难道不需要知冷暖,不需要关心和在意吗?他为人怎么样,对你怎么样,你日子过得怎么样,只有你自己知道。就算他改掉了这个最恶劣的毛病,他就不是个恶劣的人,不是个人渣了吗?”

阮翠芝躺在夜色中,久久没有说话。

阮溪默声片刻,又继续说:“遇到人渣,最好的方法难道不是想办法远离吗?为什么要花时间费心力去指望这种人能改,和他纠缠,浪费时间,甚至葬送人生。难道结了婚生了孩子,不管过得有多糟糕多痛苦,女人就只有认命这一条路吗?”

阮翠芝一直没说话,阮溪也就没再继续往下说了,毕竟她的这些话与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她放空大脑后眼皮开始打架,又听到阮洁已经在旁边睡着了,所以很快也就进入了梦乡。

阮翠芝躺在床的另一头,很久没有睡着。

阮翠芝晚上睡得很晚,第二天早上却依然起得早。

吃完早饭,他依旧背上背篓戴上草帽,准备去生产队集合干活。

但在她要出门的时候,刘杏花把她给拽住了,对她说:“这几天你就别往人堆里去了,呆在家里陪我做做针线,不缺你挣的这点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