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交给我了(第2/3页)

“你?”素灵环皱了皱眉:“退回去吧,二公子,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今日袭杀钦差,就只是我主仆的事,与你无关。”

对面的席应也是一声哂笑,眼中现出嘲弄之意。

他一点都不在意,反正他在这里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我那老哥的命都快没了,我跟你开什么玩笑!”

李轩斜睨了她一眼,然后就从袖中取出了一只槐木人偶:“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诞,可我猜父亲他一定跟大嫂你,提过我现在的身份?”

随着他的法诀一引,这只槐木人偶就已悬漂在他身前。此时李轩又从指间逼出了一点鲜血,在槐木人偶的背后,写下了一个篆体的‘控’字。

素昭君则似想起了什么,顿时目泽一亮,现出了几分异芒:“我听父亲他说起过那桩事,不过小弟你真有把握?可需要我做什么?”

“只要无人干涉,今天这家伙死定了。”李轩随后想了想:“为防万一,你把灵环留下来就可以。”

“好!”素昭君再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化雷疾走。在江面上带出一条‘Z’字型的电流,再次将席应绕过。

素灵环不禁错愕的看着素昭君的背影,心想小姐她居然还真信了二公子的鬼话。

席应则是冷笑道:“我说过,你今天想要从这里过去,除非是我席应死!”

他微一挥袖,一股磅礴浩气,就如巨锤般向远处的素昭君砸落。可此时后者却完全不做理会,只将她化身的雷光,加速到极致。

“那可未必!”

李轩此时一声冷笑,从他袖中招出了那枚文山印:“席应,劝你还是先顾眼前的好。”

这文山印一现身,席应轰出的浩然之气,居然就支离破碎,化为无形。

席应初时不解错愕,可当他看清楚李轩身前那枚小印的时候,却不禁身躯一颤,几乎跌落到了水中。

“这是,文山印?这怎么可能?”

“我自己也感觉像是做梦,咱咋就成了理学护法?”

李轩‘嘿’的一笑,此时他又道了一声‘引’字,使位于金陵城雨花台的某个存在,在顷刻间降临于此,融入到这槐木人偶中。

这个步骤完成,李轩就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席应:“席应,你可知罪?”

“我有何罪?”

席应瞠目喝问着,气势冷厉,可他的身影却在持续的后退:“倒是你这竖子,好大的胆子!竟敢袭击朝廷钦差。”

“席副宪言重!本人只是为虞子清理门户。”

李轩笑了笑,转而朝着身前的槐木人偶道:“素心你还不动手?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总得让我适应一下,这都是木头。”

这正是问心铃内,那只他化自在天魔的声音:“嘁!还以为能够附在你身上,结果却是只槐木人偶,真是无趣。”

“速度快点。”李轩背负着手:“这祸乱理学纲纪,为非作歹的伪儒如果走脱,我唯你是问!”

此时那槐木人偶的右手,已经现出了一枚虚幻的铃铛,而它的双眼部分,更是闪动着奇异光泽,往远处的席应注目过去。

——其实也没有多远,薛云柔一直都在用法术催动快舟,在江面上的行驶速度,竟完全不逊色于席应的飞遁。

席应在望见槐木人偶之后,也眸色大变。他眼中闪现凶光,竟然止住了退离之势,转而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剑,往李轩直扑过去。

“御气凌霄,去死!”

那剑气澎拜,赫然破分开百丈江河。可那剑光还未能及李轩之身,就被素灵环御剑拦住。

此时素灵环的眼眸里,也闪现着异泽,有惊奇,有兴奋,也有期待。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可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位席副都御史,对于她家的这位二公子,可谓是忌惮备至,甚至是畏之如虎。

——更关键的是,这位身具的浩然正气,不知何故竟已无法使用。

“你休想得逞!有我在,席应你若能伤二公子一根毫发,便算我输。”

一个没法使用浩然正气的儒修,岂非是等同于没了牙的老虎?

而此时桃木人偶,则摇动起了它手中的铃铛,竟发出了钟鸣一样的声响,使得席应的身躯,蓦然一个巨震,然后他就双眼涣散,陷入到失神状态。

“放心!我不会信护法一面之词。”桃木人偶笑望着席应:“究竟是否伪儒,去问心六关里面走一趟吧。贪色权名,我就不问了。只需你过了叩心与问道,今日你便可全身而退!”

可仅仅不到二十个呼吸,李轩等人就见席应的鼻间喷出鼻血,脸色也变得青黑无比。

此时就连他化天魔素心,也变得惊异无比:“啧啧!与叔母通奸,还有弑师之罪!这等罪孽,说他恶贯满盈都不为过。怪不得李轩会说你是伪儒。你这样的恶人,居然也能位列理学名儒之林,虞子那家伙如果还活着,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此时席应一声嘶吼,躯体剧烈挣扎。可他的意识,终究还是没能从问心铃幻境中挣扎出来。

“接下来是问道,这才是关键。”

那槐木人偶的唇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意:“他若能过这一关,那么便是你手中的‘文山印’,也奈何不得他。”

此时江面之上狂风席卷,大浪起伏。席应的脸色,也在苍白与青紫之间变换。他先是口中溢血,接着是五官七窍,血流不止,最后那浑身毛孔,都溢出了血点。

而在席应的上方,则逐渐现出了‘存天理,灭人欲’这六个大气磅礴的苍劲篆字!

下一瞬,二十七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彻在这江面之上。

“杨朱余孽,当诛!”

席应不禁‘噗’的一声,再次口吐鲜血。这次竟是夹含着大量的内脏碎片,血喷十丈!

这位从幻境中苏醒,然后就从空中跌落了下来,坠入到了恶浪迭起的江河中。

“果然是没能过关!”槐木人偶一声笑:“这位学问是有,在理学上造诣很深,可他心里信奉的,却是杨朱之学那一套。虞子这些儒门先贤见了,那是定要仿效至圣先师,诛少正卯的。”

李轩闻言了然,他知道杨朱之学,那是远古战国年代,曾经风行于那个时代的贵族之林。

其核心要义,就是‘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

意思是拔自己一根寒毛利天下,但我不给;让普天下来奉养自己一人,我也不同意。

每一个人只要尽力做好自己,既不做有利于天下的事,也不做有害于天下的事,那么天下就会变得很好。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可李轩是从现代过来的人,知道这种极端的自由主义会结出什么样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