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觉得未必, 这么久了,难道还没看出来天行宗已经不是从前的天行宗了?”

“不错,提醒一下诸位, 这是这么多年来, 第一次面对两头五品妖兽还可以全身而退的唯一一个宗门。”

“别的宗门或许能够用修为来评价,天行宗感觉不行。”

众说纷纭中,外面的长老忽然开了口。

说话的人, 是惊鸿派的一位长老, 对方冷哼了声, 讥讽道:“自七宗大会开始之后, 便一直用些个旁门左道,也该吃些教训了。”

他并未直接点出天行宗的名字,但这番话谁还听不出来在针对天行宗。

气氛凝结, 药宗齐长老却是道:“旁门左道也好, 铺垫设计也罢。总归能够在合理的范围内赢,那就是好的。”

柳情似笑非笑地道:“总比一开局就被淘汰的好!”

“你……”那长老大怒, 却被身旁的劝下。

“罢了, 闹起来也是惊鸿派面上无光。”

“待得天行宗被碧霄宗送出来,也就知道天行宗真正的实力了,眼下不必急于争论。”

也有惊鸿派的人迟疑道:“天行宗当真不是碧霄宗的对手?”

“这还用多说?天行宗这一路走来,皆是靠着顾京虞那不要命的架势冲出来的, 她耍横惯了, 你就真的当天行宗有对抗几大宗门的能耐了?”

“他们面对的,可是眼下碧霄宗金丹期最强的青黛, 一群筑基期, 一个金丹初期, 还能够翻出花样来不成?”

那边, 顾京虞轻拍了下祁谚,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师叔祖。”萧翊在一旁低声道:“对面的是碧霄宗青黛,金丹巅峰的修为。”

顾京虞微顿,随即抬眸问他:“你有信心吗?”

萧翊毫不犹豫地道:“有。”

青云间内。

“什么意思?”

“别是我想的那样吧?顾京虞要让萧翊和青黛对阵?”

“……修为差得也太多了,而且青黛修行的东西跟一般的修士不一样,她可是巫蛊出身,且善算善卦,莫说是金丹初期的萧翊了,只怕是元婴期的李天同对上她,都是占不到好处的。”

外面黑着脸的李天同打了个喷嚏。

下一刻,就见萧翊拔剑对上了青黛。

李天同忍不住嘲讽道:“天行宗一向不是最为擅长狐假虎威,避战逃脱了吗?怎么这次不用这些法子了?”

他话难听,却也有几个应和的人:“是啊,七宗大会进行这么久了,目前看下来天行宗最擅长的就是临阵逃脱,本以为这次也要跑呢,没想到居然迎上去了。”

“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打得过吧?”

“未免有些多虑了!”

惊鸿派的人急着出这口恶气,话里话外都在针对天行宗。

不想青云间内的修士们,对此却是有着不同的看法。

“瞧给惊鸿派急的。”

“哈哈哈,他们说话也是半点不过脑子,若天行宗什么都算不上的话,那被天行宗淘汰的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话谁都说得,就是他们惊鸿派说不得。”

“说实话,我也不看好天行宗,但惊鸿派说这个话就站不住脚了,他们连移形换影阵的印记都没看出来,怎么,不消除印记是因为他们不想吗?”

议论声中,秘境内的景象一变,萧翊已经同青黛撞在了一起。

青黛手持罗盘,金色阵法自脚下升起,在萧翊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阵法便已经打到了他的身上。

“她是巫蛊出身,在对战之上,会有提前预知的优势。”

顾京虞站不住,几乎是大半个人都靠在了祁谚的身上。

听得旁边的伍晨开口,若有所思。

伍晨也未有含糊,抬手祭出了法宝,便与碧霄宗其他修士战到了一起。

余文光也领着人,以剑阵破局,场面瞬间变得格外的混乱。

顾京虞一抬眼,所看到的,就是纪晟身侧站了两个金丹巅峰的修士,他躲在两人身侧,手间不断地画着什么,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祁谚之上。

祁谚一手揽住顾京虞,一手抬起,虚空中升起了一道金色的阵法。

外面的人瞧见了,皆是惊叹不已。

“没想到还能看见这等场面。”

“从前就觉得祁谚和纪晟不对付了,二人皆是祁宗主之子,外界也总将他们拿来比较,只是因为同处一宗,碧霄宗又有着禁止同门互相伤害的规矩,故而才迟迟没有动手罢了。”

“这次祁谚离开碧霄宗,倒是给了个名正言顺的动手理由。”

“算了吧,就这还名正言顺,没看见那纪晟身边还站着两个金丹巅峰的吗?这算什么公平较量。”

“而且祁谚突逢巨变,如今修为不过才筑基巅峰,纪晟也就敢这个时候对人家动手了,你换从前试试!”

“所以说世事无常,祁谚在碧霄宗大出风头之时,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日吧。”

“别说,我感觉他跟顾京虞都要一起出来了。”

场面僵持,一触即发。

几乎没有人是看好顾京虞和祁谚的。

若顾京虞此时身体情况良好,或许还能有扭转,但她明显状态极差,仅凭祁谚一人,要对付三个金丹,未免太难。

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叫许多人看到了格外惊艳的一幕。

云山雪雾里,祁谚一身雪衣,面容俊秀得好似那九天之上的神仙一般,他气质清冷,隔着晶石,似乎都能够感受得到他身上那雾凇淡漠的气质。

顾京虞靠在了他的身前,一身黑色衣裙,神色倦怠。

他二人因为姿容气质皆是太好,与身后的冰天雪地融合在了一起,组成了一副神仙般的画卷。

画面中,女子身量只到了男子的胸前,她脸色苍白,可唇边却始终带着一抹淡笑。

金色阵法自祁谚的掌中脱出的瞬间,她忽然抬起了手,拉住了祁谚的手。

女子纤细的手掌,握住了男子骨节修长的大手。

众目睽睽之下,顾京虞捏着祁谚的食指,在空中轻画。

所有人皆沉默了。

半晌才有人道:“我记得祁谚好像是顾京虞的徒弟?”

“开玩笑的吧?今日这等场面,我还以为他二人是道侣呢!”

“比起这个,更为夸张的是祁谚的态度吧?之前不都说碧霄宗祁谚,上万年难遇的修道天才,清冷不可攀。”

“可顾京虞一出手,他就近乎是将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了顾京虞。”

“这又是从何说起?”

“兄台肯定没修过阵法,似他们这等可以阵法外化的人,在出阵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有他人打扰和干涉的,否则很容易出错,走火入魔。”

“顾京虞可以插手他的阵法,就代表着二人之间有着如同一人的默契,以及他对师傅绝对的信任。”

这比一个人画阵要难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