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五十九条咸鱼

宁愉薇闻言,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宁老爷子不知道她也是他的孙女?不。不可能的。

既然他们能查到宁斟和宁小渔,没道理他们会不知道她的存在。

那宁老爷子这是……拒绝认她?

这时候,一个路过的嘉宾闻言,笑着说,“刚巧我也姓宁,这么说的话,我和老爷子几百年前也是一家人呢。”

宁老爷子哈哈一笑,“对,大家几百年前都是一家。”

宁愉薇的身份,一下子和无意间路过的路人一样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她只知道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凭什么?

一到没人的角落,她立马拿出电话,微微颤抖着手,拨通了张女士的号码。

话筒里,嘟嘟嘟的声音像是被无限拉长。

这一声声的“嘟”,像是重重地打击在她的心头一样,让她都快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没一会儿,张女士慢条斯理地接起了电话。

“喂?薇薇?”

宁愉薇略带着哭腔说,“妈妈,你看综艺直播了吗?”

张女士的声音镇定又淡然,“没看,怎么了?宁小渔又欺负你了?”

宁愉薇无声地摇了摇头。宁小渔没有直接欺负她,但今天宁小渔大出风头,万众瞩目,被人众星拱月,而她只能在台下仰望。这种感觉,比宁小渔直接欺负她还要来得让她难受。

她用带着鼻音的嗓音说,“妈妈,你知道吗,爸爸居然是ningface创始人的小儿子。”

宁愉薇话音刚落,电话那一头就传来一道不可置信的嗓音。

“什么?这不可能!”

她那个窝囊废老公,除了一张脸之外一无是处,怎么可能会是ningface创始人的儿子呢?

“薇薇,你可能是弄错了,你爸爸他不可能是……”

宁愉薇第一次重重地打断了张女士的话,她微微加大音量,哭腔越发明显,“没有不可能,刚才ningface的创始人亲口说的!他说爸爸和他闹了一点矛盾,所以这些年一直没在他身边。我现在就在宁思琅庄园,这个庄园就是用爷爷的名字命名的,他在这里,给宁小渔办了一场生日宴……”

接下去的话,张女士有一些听不清了。

她的耳朵好像在嗡鸣,轰隆隆的雷响彻在她的心头。

什么?

ningface创始人亲口承认宁斟是他的儿子?

宁斟,竟然是个富二代?

哈。

这怎么可能呢?

就他?

但是这时候,他们刚认识不久时的场景慢慢浮现在了张女士的心头。

那次,还是他们的第二次约会。宁斟穿着合体又帅气的白衬衫出现在她的面前,整个人看上去阳光又俊朗。

他那一身普普通通的白衬衫,牛仔裤,看着就像是普通的牌子货。不过再简单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显得与众不同。

她在排队等奶茶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两个小女生在讨论宁斟身上衣服的牌子。

那些牌子她连听都没听过。至于价格,她就更不了解了。那个牌子似乎是一个国外的手工定制品牌,她当时听过就忘,早就已经记不清了。

等她向宁斟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宁斟随口用“A货”解释了过去。

那时候,她以为宁斟和她一样,也是一个喜欢将自己包装的光鲜亮丽的人。毕竟,她那时候也喜欢买A货。

她以为他们两人一拍即合,爱好相似,骨子里是一样的人。

如今想来,宁斟身上的衣服,大概不是A货,而是真货吧!如果他真的是宁家二少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穿假货呢?

所以,宁斟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她?

哈,哈哈。

张女士下意识笑出了泪花。

察觉到她这边的动静,家中的保姆走过来,一脸担心地询问情况。

“太太,您这边有事吗?”

张女士抿了抿唇,马上收敛了表情,一脸面无表情道,“没事。”只不过她微微有些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保姆点点头,“刚才先生的司机打电话过来,先生大概半小时之后到。”

张女士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保姆离开之后,张女士匆匆地跟宁愉薇说了两句话就挂了。

如果是之前,得知沈总半小时之后就会到家,她一定会回房间洗一个热水澡,再好好打扮自己一番,最后,再往身上喷一些淡淡的香水。

但是,她现在一点打扮自己的心情都没有。

她要立刻见到宁斟,跟他问个明白。

她想当面质问他,他到底是不是ningface创始人的小儿子,她更想问他,为什么她要在她面前装作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是不是他从一开始就防着他?防着她贪图他的金钱?

她更想知道,在他们后来生活水平只有小康,买不起她想要的包包时,他有没有想过告诉她真相,有没有考虑过,为了她和家人重归于好?

这些答案,这个世界上,只有宁斟本人才能告诉她。

张女士随便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就往外面跑,将保姆的一叠声太太抛到了脑后。

“太太,太太你去哪里呀?”

张女士在车库里开了一辆大红色的敞篷跑车,接着,她一脚踩下油门,立马将跑车开了出去。

宁斟!宁斟!她一定要当面问个明白!

一阵风驰电掣之后,张女士的车终于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她立马下车,一路狂奔着往住院部跑去。

在这个过程中,身边有不少人一脸惊讶地看向她。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她身上还穿着薄薄的睡衣,只在外面套了一件长款羽绒服。

她没有用心打理自己的头发,也没有往身上喷香水。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不够优雅,没有沈太太的从容和矜贵。但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京市的冬天气温很低。

她衣服穿得不够多,身体有一点冷,但再怎么冷,也比不上她此刻的心冷。

张女士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冷了,但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心还能更冷。

她跑到宁斟病房门口的时候,本想直接开门进去质问他。

但是此刻,房门并没有关紧。

透过门缝,她看到了里面陌生的病人。那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脸孔。

她一把推开门,呼吸急促地问,“宁斟呢?”

这是一个骨折病人,手上,脚上都缠着厚厚的石膏。

听到她的问话,病人一脸茫然地啊了一声。

病人慢吞吞地问,“什么?”

张女士突然有些绷不住了。

她歇斯底里地问,“我问,宁斟呢?之前住在这里的这个病人呢?!他去哪里了?”

病人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病人也是今天刚刚办理了手续,住到这个病房里来的,对之前住在这里的宁斟,可以说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