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信息体(一更)

和兔子毛茸茸的触感不一样,晏时清的胸膛很坚实,能透过衣服感受到长期锻炼的痕迹。

信息传递的速度被拉长,或者说只是祁九单纯需要时间接受。

他碰到的是来自晏时清赤裸的心意,祁九慌张失措,好一会儿才像被烫着一样甩开对方。

与之前不同,这次晏时清感受到他的挣扎后立即松了手。

空气在沉默中酿造暧昧,这种沉闷的季节,容易让人也跟着躁动起来。

祁九错开视线,挠了挠自己的腺体。

晏时清看出他的局促,主动向后退了几步:“刚才我和周青先谈了后期的营业活动,下午四点会约你的团队见个面。”

他停顿两秒,又补充:“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不出面。”

祁九还在消化晏时清说的内容,听到此才打了个岔。

他此刻以一个祁燕绝对不会允许的姿势坐在餐桌,脚掌踩在凳子上,一手环住膝盖,一手绕后捂住腺体,歪着头看晏时清。

“不用这样......我没关系的。”祁九对着虚空,看着他的耳朵一动不动地搭在肩后。

晏时清的兔子耳朵今天格外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太大的动静。

祁九觉得烦,总感觉自己被各种蜘蛛丝一样轻轻薄薄的理由绕住。

挂在身上,不会牵制行动,但就是有使人厌烦的束缚感。

他一边想,要是现在是高中时期,那一切就能顺利得多,不用瞻前顾后,彼此抱有心意的两人可以靠一支冰淇淋就连接在一起。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做事时必须要有一个前置理由,不得不考虑自己能带来什么、得到什么,必须要承担莽撞带来的后果。

一如既往,祁九不擅长做决定。

遇到这种复杂的情况,他只想举起火把,把缠在身上的细丝都烧掉。

祁九吐一口气,告诉晏时清:“听周老师说,你是不是有在看医生?”

“这和你变成兔子这回事有关吗?”他轻声问,“如果可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看看他?”

晏时清的医生是一位男性beta,姓易,看着不到三十的样子。

本来找他是要预约的,但听说是晏时清带了人来,便硬给他挤出了一些时间,约在了中午十二点。

他在治疗室的墙上铺了很多大色块的装饰,正对其他后背的地方却挂了一尊弥勒佛。

是祁九先进的门,易升一见他便笑,和身后的弥勒佛长得一模一样。

祁九看到他这样也很开心,笑得痣都看不见,把手里的果篮花束抱过去。

易升也不给他客气,大大方方地接过来让他坐下:“你是晏时清的......?”

祁九歪着脑袋,犹豫地接了一句:“前男友。”

易升若有所思地点头。

旁边剥橘子的晏时清动作一顿。

他本来不想带祁九来这里,但是他自己定下的规矩,也亲口告诉过祁九“会最大程度满足你的要求”。

他来找易升的次数不多,且几乎处于极不自在的状态,更重要的是不想让祁九接触到他。

但是祁九和易升很聊得来,话题从娱乐圈好不好聊到楼下哪家饭店好吃,绕了一圈才回到晏时清的话题上。

晏时清把橘子的每一处纤维都去掉之后,他刚好说到晏时清的病因。

“其实我这里主要是做心理干预的。”易升一边说,一边起身在书架上找着什么,“但是他来什么都不说,戒备心也很强,没有倾吐的欲望。”

“他是说他失眠,想来找我拿点药。”他说,“我告诉他吃安眠药治根不治本,他还是不准备和我沟通。”

“后来药越开越多,后几次给的副作用也很强,都要接近被管控的标准,我给已经不能再给他开更多药了。”

“但是在我最后一次给他药的半个月后,他过来找到我。”易升拧起眉,“他说他是一只兔子。”

橘子的汁水炸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甜味儿。

易升稍作停顿,终于从抽出一本外壳很破旧的书。

“这是我偶然查资料发现的。”他将书翻到做好标记的一页,“记载了一种叫信息体的东西。”

“相传差不多是会在石器时代出现的特征,是Alpha人群信息素具象化的结果,一般情况下会呈现出某种动物的形态。”

他说到这里便没再开口,让祁九把这点内容看完。

在古老的人类社会中,为抵御猛兽并保卫群体弱小,第二性别为Alpha的群体会出现信息素具象化结果,被统称为信息体。

这种特化形态一般杀伤力大、攻击性强,对自我领域的占有欲旺盛,通常也伴随有强烈的依赖性。

虽危害程度大,但唯独会受标记的影响,只听从与自己omega的指令,故并不会产生伤人行为。

Alpha会在某一特定时期具象成为残暴的动物,为在严苛的条件中开辟生存的更多机会,但会随着人的发育和衰老逐渐退化消失,或者融入到身体中。

关于这部分的记载实在过少,只有薄薄一页,但祁九却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且仍感觉云里雾里。

他越看越心惊,越看眉毛蹙得越紧,终于把最后一段话念出来:

“信息素具象出来的动物形态确实会带来一些野兽才有的力量,但对于追求智力、不甘被控制的Alpha来说,这能被称为屈辱.....早在铁器时代之后,随社会发展及自然选择等因素而被逐渐淘汰。”

“我最开始以为他是幻视,或者是认知障碍一类的行为。”易升看出他的茫然,续上了之前的话题,“毕竟关于信息体的记载实在太少,没有太多学者研究到这一类。”

“不是有人受到重大心里创伤会造成智力退化之类的结果吗。”易升笑道。

“你其实也可以这么理解,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可能是......在药物催化下因心理创伤产生的返祖行为。”

祁九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暂停了。

怎么会这样?

他脑子里来来回回把易升的话过了几遍,不承认事情会发展成这个结果,总觉得自己还在梦中,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出现。

他用力咬了舌尖,疼痛又将他拉回现实,裹着甜腥味儿咽进喉咙。

易升看着他的表情,还是做了一点补充:“但其实我也并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否属实,但如果真的是信息素具象化那还是个挺......可悲的事实吧。”

“毕竟现代文明里人们并不需要这样的强大来武装自己,呈现出的动物特征只能算作累赘。”

“而且他所陈述的一切就只有他一个人明白,其他人只会把他当疯子。”

易升轻咳一声,问祁九:“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你能看见?你可以和我描述一下吗?他是不是真的有兔子器官,长在什么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