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道德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刷的一下投向了弥勒,看他如何应对。

弥勒鬓角满是冷汗,看着上方盘旋的数千只凶禽,心里暗自叫苦。这截教弟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按照以往的套路,不应该是被他舍己为人的大慈悲震惊,被他折服嘛。

师尊,您也没教我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啊。弥勒求救地看向了准提。

准提轻咳一声,厚着脸皮对通天开口:“师兄的高徒果然优秀,此局是我的弟子道不如人,不知师兄可否为师弟介绍一下这位高徒啊。”

“哈哈哈,这可不是我的徒弟,金鹏不过是我的徒孙罢了。乖徒孙,真是给我争气啊……咳咳,我是说,不得对你西方教的师叔无礼,还不快让这些凶禽散去。”通天在老子的注视下坐直了笑得东倒西歪的身体,收敛笑容,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竟然是输给了小辈。弥勒又羞又恼,匆匆掩面退下。金鹏则是懒洋洋挥挥手让天空盘旋的凶禽散开,随后弯腰行了个礼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啊~还是坐着舒服。金鹏打了个哈欠,往自己亲哥孔宣身后躲了躲,双目放空,没用半刻呼吸就变得十分均匀,他今天的任务指标完成了,师父应该不会再让他第二次出手了,趁着这个难得光明正大的机会正好睡一觉。

孔宣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己不争气的懒蛋弟弟一眼,却碍于场合无法出声训斥,只能重重地哼一声,又暗自骂了耽误时间的西方教两句。

大好的时光不用来抓紧时间修炼,非要拉着他们在这里论道,论的还是这种连金鹏这种好吃懒做之人都能轻易找出破绽。当真是,不可理喻!

于是众人接着论道,你一眼我一句,有来有往,没一会刚才紧张的气氛就逐渐舒缓,众人旁征博引,各自抒发观点,时不时听到他人观点还会若有所思,似乎有所顿悟。

不知怎的话题就引到了求道之心上,西方一个长耳道人忽然嚎啕大哭,引来众人纷纷侧目。

得,又要作妖了。商钱翻了个白眼,这次西方过来明显就是来者不善,至于西方非要论道的目的是什么……

商钱沉思,假如她是准提:

自己费尽心血建立的立教之本西方教地理位置不够优越,师资力量不差但是相比之下被隔壁昆仑山学院秒杀,自己设备老破旧隔壁昆仑山学院富得流油。在这种情况下西方教学院要是想要发展起来,那肯定要招收优秀的生源。

洪荒虽大,但是优秀人才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而隔壁昆仑山学院就有着洪荒最多的优秀人才。

要是她是西方教学院的校长,要优秀人才,那肯定不会选择在洪荒里一个一个找,白女票隔壁昆仑山学院的不香嘛!

这时候就要打舆论战,要让隔壁昆仑山学院的弟子知道自己的西方教学院有多好,大道领悟深厚,修炼速度快,还有名师一对一辅导……最快的方法就是论道,自己带着人去踢馆,自己教出的弟子把对方的弟子辩的哑口无言。

最好能趁着这个机会文化入侵多洗脑几个叛徒……咳咳,懂得都懂,不可说。

商钱及时打住,收回了心神,对于西方这频频的挑衅也有了解释的原因。

眼见这一场论道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那个长耳道人原来就是地藏,一身修为深厚不在阐教截教直系弟子之下,其中的西方之道更是让广成子和多宝落入不熟悉的领域纷纷落败。

地藏一脸慈悲,身穿打着补丁的破旧道袍,神色却十分坦然,眼看着多宝就要词穷,地藏步步紧逼:

“我看那洪荒众生在无边苦海中苦苦挣扎,故实在不忍心看他们悲苦,所以我穿旧衣赤足行路,任由风吹雨打沙石磨足,终于练就一颗淡泊之心。师兄同为圣人弟子,难道看不见众生的苦楚吗?又怎能安然享受着锦衣鼎食呢?”

多宝汗如雨下,试图用自己所学的道反驳地藏,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地藏和弥勒不一样,弥勒不能将自己的所有血肉都施舍给鸟兽,所以他和之前自己割肉饲鹰的做法自相矛盾。但是地藏十分机敏的吸收了弥勒的教训,选择了他做到了的事情论道,他的确旧衣赤足,忍受磨难,用行动来证明了自己的言论。

地藏嘴角微微上扬,这次论道,他势在必得。

“地藏师叔,你有新衣服吗?”忽然一道嫩生生的童声响起,打破了僵局。

一个莫约八岁大小,身穿缩小版金色道袍的瘦弱孩童从截教众人中钻出来,一双眼睛畏生生的看着地藏。

地藏摸不清这小童的来头,于是还是本着自己的话说,风轻云淡一笑:“吾一旧衣遮体足矣。”

正是被商钱一把扔出来的陆压,陆压了然的长哦一声,怜悯地看着地藏:“所以你不穿锦衣是因为你不喜欢吗?”

地藏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句话咋听起来没错,只是为何细细体会却觉得有种莫名的嘲讽感呢?

陆压眨眨眼,抬起脚挪到地藏身前,细声细语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师祖和师父教过陆压要帮助别人,师叔别伤心了,陆压有新的袍子可以送给师叔,师叔就有新袍子穿了。”

一件崭新的绣着金边的道袍被陆压捧到地藏身前,地藏精神一振,灵机一动,这题他会做!

地藏口中万分怜悯长叹一口气:“洪荒中那么多的生灵还挣扎在苦海之中,你何必将这袍子送给我呢?为何不将这袍子送给众生遮风挡寒……”

就在地藏指尖刚刚触碰到道袍的瞬间,陆压忽然哀嚎一声,咔嚓倒在地上,带起了一阵尘土。

陆压痛苦地咳嗽了两声,嘴角缓缓流下一行鲜血,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中含满了泪花,直接哭出了声:“呜呜呜……师父……师祖,好疼啊。”

瘦小的孩童哭的稀里哗啦,本来华丽的金袍现在沾满了灰尘,显得狼狈极了,抬袖想要擦眼泪,却不小心蹭到嘴角的血,反而糊了一脸的血,显得更加凄惨。

惹得周围一干大人顿生怜悯,尤其是截教弟子,各个对地藏怒目而视。

“我没推他!”地藏气到浑身发抖,尤其是感受到来自上方圣人包含怒气的视线后更是急急解释。

孔宣从人群中冲出来一把抱起陆压,二指夹着一颗灵气四溢的金丹强行塞进陆压口中。

甜的,一嚼嘎嘣脆,是师父在他们幼时特意做出来哄孩子的名为丹药实为糖豆的“疗伤丹”。

陆压“艰难”咽下丹药,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拉着孔宣的袍角:“师兄,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没有母亲,后来又死了父亲,一个人孤苦伶仃长大,现在终于要去找爹爹了吗……”

远在不周山的帝俊忽然觉得冥冥之中有哪里不对,警惕地抬手掐算。他现在修为还没有回复,万一再有高手故意算计恐怕不妙,不过好在陆压跟着商钱在昆仑山圣人庇佑下十分安全,若是他当真被人算计也牵连不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