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全是叛徒啊

周的大营之中,今日格外的热闹,成队巡逻的士兵,在路过帅帐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都会往那边瞥一眼,片刻后又害怕被发现一样迅速的把视线收回来。

那帐篷里现在坐着十好几位仙人呢,所有见过今早盛况的人都不由砸舌。

一大早上,天才刚亮,太阳爬到一半,天空中浩浩荡荡的飘来了一大片青色云彩。

那云可不是一般的云,那一大片青云落下的时候,整一个周的大营中,青草纷纷发疯了一样往上长,当时就看呆了满大营的人。

云上站着仙风道骨的十几位道长,个个都是神仙中人,听说是仙人里的天尊特意派仙人下来匡扶西岐的。

虽说现在西岐改了名号叫周,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更习惯把这里叫做西岐。

不过叫西岐还是叫周都不重要,他们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老家去,家里的爹娘还都等着哩。

一个面色黝黑,脸上满是风霜篆刻痕迹的老兵带着一队年轻的将士从这边巡逻走过。

“黑叔,你说这些仙人真能够帮咱们打败商朝吗?”一个年轻的嘴上刚刚冒出绒毛的将士凑到老兵身边低声嘟囔。

“之前来的那几批仙人不都是熊昂昂的跟公鸡似的来又灰溜溜跟老鼠一样跑了吗。”

老兵剜了他一眼:“死娃子你小点声,要是让神仙听到了那你小子就死翘翘喽。”

却没回答小兵问的神仙到底能不能帮他们打败商朝。

他打了大半辈子的仗了,可这一回西岐发兵,却让他这个打了三十年仗的老头子都看不懂为什么要打这个仗……尤其是西岐也有仙人,商朝也有仙人,这以往凡人打架的时候哪里见过神仙啊。

黑叔没识过字,可人老成精,他活了这么多年,打了上百场仗,他知道有些打仗是和那些蛮人打,保护家里的老爹老娘婆娘和娃子,有些打仗是左右的诸侯抢他们东西,所以得把他们打回去。

可这次为什么要打仗呢?商朝没有抢他们的婆娘杀他们的娃子,也没有来抢他们的粮食……

黑叔摇摇头,上面的官老爷说打,那就打呗,只是不知道这次要打几年,他能不能再幸运的活过一次战争,活着回去见婆娘。

大字不识一个的底层将士心里想什么谁愿意去关心呢,现在的帅帐之中正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歌舞升平。

阐教十二金仙加上一个燃灯按照长幼顺序落座,广成子和燃灯推诿了半天,最后也没讨论出来到底谁该做上座。

于是就空出了上座,燃灯坐在左手第一个位置,广成子坐在右手第一个位置,其余十一金仙各自落座在左侧,广成子右边坐着姜子牙,姜子牙右边又坐着姬发。

阐教众人这才纷纷满意点头,表示这样才与礼节合适。

以左为尊,所以燃灯坐在左手首位,因为他是曾元始天尊同在紫霄宫听过道的同辈人物,虽说现在元始天尊乃是圣人,燃灯执弟子礼,可按照资历来讲,还是在场众人中最高的。

阐教其余仙人则坐在左侧,也正是表明周顺应天意,尊崇仙神,乃是上天之子的宗旨。

在场唯一觉得不对劲的就是姜子牙了,他左扭右扭总是忍不住去看坐在他右手下侧的姬发。

他很想问问姬发为什么你身为主人却宁愿把主导权权都让给阐教金仙,只是看着姬发一脸欣喜的模样又问不出口。

姜子牙是有捍卫苍生的博爱之心的,无论是一开始他一心修道,希望斩妖除魔守护人族,还是到后来发现修道无望,转而学习治世经略,希望能够辅佐明主创造大治之世。

所以现在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姬发或者说包括已经死去的老西伯侯姬昌,似乎都过于信任天命和仙神了。

姜子牙这一刻脑子里生出了一个疑惑,他幼年时曾经见过乡下有用童男童女祭祀名为河神实为水鬼用来保佑平安的荒谬事情,要是日后真的是周代替了商……那这种荒谬之事是会更多还是会更少呢?

他在这里失神的想着也没有人管他,阐教众人正在商议要如何对付陆压。

“诸位师兄,那小辈实在是不知尊卑,我看就应该让玉鼎师兄出马擒下那小辈压过来向咱们赔礼道歉!”慈航叫嚣着,却绝口不提要自己出手,而是把玉鼎真人推了出来。

文殊普贤响应的最为热烈。

抱着剑一直沉默不语的玉鼎真人顿了顿,闷声道:“我是阐教二代弟子,陆压是截教三代弟子,我去对付他,这不是以大欺小吗?”

“而且,师尊还没有发下谕旨让二代弟子入场呢。”玉鼎真人一句话顿时让热烈的争论场面安静下来。

慈航三人面色不愉,他们已经入场了,也和陆压做过了一场。现在玉鼎又这么说,这不是明晃晃的说他们以大欺小,不遵师命吗?

燃灯连忙出来打圆场:“诸位同门,且听我一言。”

他轻咳一声,道:“关于二代弟子什么时候入场此事,我月前也去昆仑山找过掌教老爷,只是掌教老爷并不在山中,白鹤童子也不知掌教老爷去了何处。”

“圣人与道齐寿,心血来潮出游还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回来,可凡人寿数短暂封神也只有这几年,若是我们事事都要听从掌教老爷命令,恐怕会耽误了时机。”燃灯早就想好了说辞。

这一番言论出来,众人纷纷应和,于是三下五除二就定下了现在应该是二代弟子入场的时机。

玉鼎还不太乐意出手,他决定认为自己要是出手也应该是对付多宝金灵,而不是商钱师姐的弟子。

“玉鼎师弟,阐教威严乃是头等大事,明日你就出手吧。”广成子一锤定音。

自家大师兄都开口了,玉鼎再不乐意也只能应承下来。

“一千二百年前,陆压曾经和我有过一战,那时他只比我弱上一点……”

慈航迅速接道:“师兄放心,若是战况僵持,我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玉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他的意思是他不一定能胜过陆压,想让诸位师兄弟别抱太高期望,可绝对不是想要在以大欺小的基础上还要以多欺少。

是夜,夜间山风瑟瑟,几只野狐在远处凄厉的嚎叫。

杨戬坐在山崖边,忧虑的望着远处汜水关的方向,身侧卧着一条已经熟睡了的黑色细犬,宽大的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徒儿,你在忧虑什么?”一道平淡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玉鼎拂袍坐在杨戬身侧。

杨戬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愁绪该不该向玉鼎诉说,玉鼎也不催促他,只是陪着他一起吹风。

过了许久,杨戬忽然幽幽出声:“师父,我们帮助西岐伐商真的是对的吗?”

玉鼎坦诚道:“这是天命,也是师尊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