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4页)

帐篷外,皇后半低着头听着里面的对话。

迎春、晴画、陈瑾等人都低着头在一旁站着,谁也不敢说话。

“就不能装个闹肚子,或是突然不舒服?”福儿也知道这话无济于事,但她就是想说。

太子没说话。

过了会儿,他才道:“好了,服侍孤把衣裳穿上,孤其实也不是没防备,你看陈瑾让人在孤身上缠了这么多布,不会有事的。”

这时,皇后突然从帐篷外走了进来。

“她其实说得没错,他们就是冲着想对付你去的。”

福儿根本没料到皇后娘娘竟会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往太子身后躲。

皇后的脸很冷,也很硬。

秾艳的妆容,似乎一下子将她所有情绪都封死在这层面具之下。

“你不是怪本宫拘着不让你出门?前些日子你外祖得到一个消息,陛下给甄家、李家等去了密信,之后这几家人便频繁私下联络留守在京的大臣。”

为了什么?

似乎不用再明说了。

卫傅的脸瞬间苍白起来,明明方才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这一刻却显得尤其脆弱。

是啊,因为他是太子,所以有些事他不能避,可就在私下,父皇却已经在筹谋想废了他了。

“所以这一场你可以不用去,因为铁定有阴谋和暗手在等着你,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敢用太过明显的手段……”

“儿臣去!”

卫傅突然道,他眼中还带着一丝惨然,口吻却十分坚定,“儿臣只要一日还未被废掉,一日就是太子,儿臣……会当好这个太子的。”

皇后眼中露出一丝赞赏骄傲的神色,嘴唇却微微有些颤抖。

她转过身去,挺着脊梁,捏着手心道:“你既已想好,母后就不再阻止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敢用太过明显的手段,只能下一些阴手。马是最容易被人动手脚的,所以本宫提议都不用自己马,而是临时从侍卫们的马厩里挑。”

“本宫又提议增添一名护卫,不参与击鞠,只负责保护众位皇子的安全,可此事被甄贵妃借口驳了,说此举太有损大燕皇子们的威严。淑妃担忧五皇子,这次站到了本宫这边,贤妃也有所顾虑,最后折中成可带一名小太监,这次就让小喜子跟你去吧。”

说完这些,皇后并没有久留,挺着脊背往帐篷外走去。

临到门前,她突然又道:“你虽是太子,但也是本宫的儿子,从小本宫就教你一定要当一个合格的太子。这一次……要好好回来,哪怕当不好这个太子。”

皇后走了,留下一片寂静。

小喜子欲哭无泪。

娘娘让殿下带上他,带他去做什么啊?打马鞠?可他骑个马都还勉勉强强,怎么保护殿下?

此时陈瑾已经来到小喜子面前,拍了拍他肩膀,道:“这次让你效忠的机会来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殿下,哪怕……”

“我去!”

福儿突然道:“小喜子能干什么?骑个马还不稳当,若是只能带小太监,我去最合适。”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卫傅斥道:“你不要胡闹!”

小喜子当即也不哭丧了,道:“福儿姑娘,哪能让您去,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保护殿下的。”

说着,他还挺了挺单薄的胸膛。

福儿瞥了他一眼:“就你这样,你能去干啥?马也骑不好,还那么瘦,又没有力气。”

她又对卫傅说,“殿下你放心,我现在马骑得可好了,我力气又大,肯定比他有用。”

“那你也不能去!”

这时,帐篷外传来一个询问声:“太子殿下,不知可是准备好了,几位皇子都到了,陛下让奴才来询问一二。”

“孤这就来。”

太子一边往帐篷外走去,一边道:“你们给孤看好她,不准让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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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人都走了,谁能管住福儿?

反正小喜子是管不了,已经被夺去了给他准备的衣裳。陈瑾倒是能说话,可他却没有什么也没说。

只是在福儿套上衣裳后,问她:“你真行?”

若论福儿最近干了什么,可能连太子都没陈瑾清楚,至少陈瑾知道福儿的骑术比小喜子好,而且此女似乎天生神力,只是至今都没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大力气。

福儿拍了拍他肩头。

为了让他放心,特意加重了力量,把陈瑾拍得往侧边趔趄好几步。

“陈总管你放心,我肯定比小喜子强。”

望着福儿离去的背景,陈瑾突然想,也许他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做错。至少这丫头是个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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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鞠场已被布置好了。

整个场地呈长方形,四角各有一根上了红漆的立柱,而连接着四个角的是一根根刷了蓝漆的稍矮的立柱,每隔四五米有一根,用来确定边线。

场地两端各有两座矮木门,木门后覆以网兜,以保证鞠球被击入球门后不会飞射出去。

当福儿骑着马进入场中时,场中已经有人骑着马在跑圈热身了,明明是草地,硬是让他们跑出一种尘土飞扬之感。

随着太子到场,队伍被分为两队,太子、其哈玛及五皇子一组,在臂上系红带。三皇子、龙克哈及四皇子一组,在臂上系蓝带。

每组各配七名精通骑术的骑士,算是陪打。

不过这次几个皇子王孙还带了随侍,皇子们都带的贴身太监,其哈玛和龙克哈则是临时给安排的小太监。

这多出来的几个看着瘦瘦弱弱的小太监,与前方血气方刚斗志昂扬的一众儿郎相比,简直平添几分滑稽感。

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才知道,为何会形成这种局面,这是几位娘娘一场机锋下的成果,虽然可能没什么作用,至少聊胜于无,就当场上多了几双眼睛吧。

太子在看清骑着马朝自己跑来的‘随侍’后,下意识勒紧了马缰,以至于他胯下马来回踱了几步。

只是此时没有说话的机会,他瞪了对方一眼,随着大队伍来到正面的看台前。

元丰帝端坐在龙椅上,一手搁在膝上,注视着下方众人。

“朕的儿子们都年轻气盛,各部的儿郎也不遑多让,既然想比,你们就好好比一场,赢的朕有重赏。”

这次队伍是打乱了来,并未有燕蒙之分,甚至连两队陪打的骑士,都是禁军侍卫和蒙古骑士对半,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此时这句重赏,宛如一计鸡血打在众人头上。皇子王孙们还好,几个侍卫都眼睛发亮,更不用说那几个被分成两队的蒙古骑士,他们分别是由其哈玛和龙克哈分别带了各自部的勇士,当即对对手又是示威又是吼叫,仿佛这一场自己铁定能赢。

福儿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被几个蒙古勇士突来的吼叫,吓得差点没摔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