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患难见真情
“……”
空气中一阵死寂。
复仇者联盟找不到洛基的行踪,又失去了一位战友，士气低落到了低谷。托尼斯塔克不耐烦在会客室里继续待着，走出去找了个偏僻角落一靠，发起了呆。
往常人们都说他极度自我,没心没肺，是个能气死人的混蛋。现在没人知道托尼斯塔克对着地上的花纹长久的沉默时，焦糖色的眼睛里倒像是在强忍着泪光一样，他面无表情的站着。
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却又没了动静。托尼微转过去一看，金发男人抱着肩站在他旁边，也沉默的看着地上。半晌，才嗓音低沉的反问了一句：“……这是你第一次失去战友吗？”
托尼顿时像是被人冒犯了似的,眼里的泪光还没收,就难以置信的转头,挑起眉毛瞪着史蒂夫，冷笑一声：“你就是这种态度吗？”
金发男人面色如常,现在又这么说话,看起来没一点悲痛。托尼自认自己很混蛋了,可他觉得还是史蒂夫罗杰斯这家伙混蛋。小树比他还先认识罗杰斯，换来的就是这种结果？只把她当成战友？开什么玩笑！
“你只把她当成战友？”托尼冷着脸问出来,忍不住警告他，“罗杰斯,我们不是士兵！”
“我知道。”史蒂夫嗓音平稳的说,“她是我们的朋友。”
史蒂夫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异样,分辨不出情绪。只是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了，蓝眸有些冰沉，声音也低了不少：“但是我的朋友……都是我的战友。斯塔克，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找出洛基，不是在这里发呆。”
……斯塔克平常还不承认他们是朋友，这种时候话里话外都在为藤雅抱不平。
这一刻，史蒂夫脸上不显，心里却对托尼斯塔克的印象彻底改变了。
而史蒂夫罗杰斯说教了一句，托尼也少有的没嫌烦，他反倒诧异的看了金发男人一眼，想起了美国队长的遭遇，心中触动，火气便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托尼重情，心里的难受好不容易勉强压下来，推己及人，他才觉得史蒂夫罗杰斯从刚知道到现在，这副样子连一点异样都没出现过，太过冷血。
可是听罗杰斯这么一说，托尼突然想起来他那个年代父母兄弟都要参军，来现代以前认识的不管是好友恋人，感情多深厚的兄弟，都可以当做战友。战场上死去的先不提，美国队长到了现代，他认识的人就一个也不剩了，全都去世了……太惨了。
托尼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得怎么忍受相熟的人都在战场上一个个死去，最后更干脆只剩他一个人的感受。
想法不同的时候，托尼再抬头打量史蒂夫罗杰斯，看到金发男人脸上仍是一副沉稳冷静、好像不受影响的坚定表情，可他身侧的双手却攥成了拳头，双唇紧抿。哪里没有伤心？恐怕只是强行压制下去了。
——带头的美国队长如果不冷静，谁制定计划继续带兵作战？
托尼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一句。一时间，他释然后全身的精气神又回来了，僵住的脑子突然开动起来，飞快的思索着，语气也恢复了正常：
“洛基挑拨我们内斗，他的目的是想对付我们——而且还要有观众。”
史蒂夫见他们最聪明的队友恢复正常了，眼神有些欣慰，他接口道：“我们刚在大街上看他演了一出戏剧，那么多观众。”
“那是试映，接下来才是正戏。”托尼开始在走廊上走了起来，绞尽脑汁的分析道，“洛基身为主角，他需要鲜花和掌声，一座光彩亮丽的舞台供他表演——或者说一个高耸入云的纪念碑，最好还能刻上他的名字……”
托尼越说越不对劲，声音也低了下去。
史蒂夫眉毛一抬，疑问的看着他：“斯塔克，你确定不是在说你自己？”
托尼的斯塔克大厦就是现在纽约最高的建筑，上面还堂而皇之的挂着“斯塔克”一行字母，招摇过市。这不就是洛基想要的最好舞台？
“——该死！”托尼瞠目结舌，突然间恼火的醒悟过来，扭头拔腿就往会客室里走，“那是我的大厦！”
但是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斯塔克大厦的上空，几乎所有住在纽约的人都能看到——天空上有一个巨大的虫洞，密密麻麻的外星人从虫洞中涌出，脚下踩着小型飞行器，手中拿着激光枪。城市混乱了起来，尖叫声和哭喊声响起，情况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该死！”藤雅喘着气，好不容易赶到纽约，又让人工智能星期五操纵新战甲带着大房间在城郊外等待，结果发现大战已经开始了。
外星人一拥而上，高楼大厦，马路街区，没有哪里看不到外星人身影的。到处都是逃难的普通人。藤雅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一时间慌了神，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救。
她有能力救人，她也想多救些人，一个一个救的话杯水车薪。可她的植物一旦撒下去都是固定位置的，没办法同时引导这么多人离开啊！
正慌着，天上却跌跌撞撞飞来一架昆式战机，赫然是神盾局的制式战机，没工夫找停机的地方，直接硬停在了马路上，滑行了好半天，把大半边机翼都撞毁了。驾驶的人却不管不顾，机舱门一开，藤雅表情就惊喜起来。
——走出来的几个人，为首的不就是穿着美国队长制服的史蒂夫吗？旁边依次是金红色战甲的托尼，穿着紧身特工服的黑寡妇，鹰眼。一脸弱气，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班纳博士。最后一个是满脸自责悔恨，脸色憔悴了很多的雷神索尔。
“队长，你猜我眼花看见谁了？”托尼面甲一开，就狐疑的盯着不远处那道藤蔓身影，喃喃的问。
“我可能和你一起眼花了。”史蒂夫谨慎的这么说，脸上却突然不加掩饰的露出了喜悦笑容，黯淡的蓝眸顿时又变得明亮而柔和了。
托尼也笑了出来，大步就往那边走过去，穿着战甲就高兴的直把藤雅抱个满怀，没轻没重的拍打着她的背傻乐道：“行啊，小树！果然有一手，你是怎么逃下来的？”
多亏藤雅身上穿的木头战甲是藤蔓和铁树枝形成的，防震，不然被拍这几下，也要疼背过气了。她含糊的回答：“我有些装备，正好派上用场才脱困了。”
她心里感叹。
真是患难时候见真感情啊，傲娇毒舌的托尼这突然一真情流露，还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托尼会意，复仇者们都在这里，不是说走廊的时候。他往旁边一让，史蒂夫也走过来，和藤雅对望着。金发男人的蓝眼睛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柔和，他同样环抱了一下藤雅，动作很轻，嗓音也很轻：
“……欢迎回来。”
“嗯。”藤雅和那双透着担心和释然的蓝眸一对望，才觉得惶恐不安的心情彻底安定了下来，就像她在万米高空中一直掉落，现在终于回了实地一样，格外安心。再想想接下来的战斗，似乎就不怎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