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2页)

李萧寒看得出来,于是肃着一张脸,将双手背在身后,郑重其事地道:“在你眼里,堂堂永安候会骗你不成?”

既然将身份都搬出来了,应当不会有差池了吧……

林月芽咬咬牙,上前提笔开始临摹。

好在林月芽打小便记性极好,笔画基本都能记对,但她很少有机会能提笔练字,这才写了几个字,手就开始发抖。

一旁的李萧寒发觉她握笔姿势不对,发力的位置也有问题,便将她叫住。

他重新拿起一支笔,开始讲解握笔的要领。

林月芽蹙眉细听,可一下笔,还是不知该如何发力。

李萧寒渐渐失了耐性,越看她握笔的样子越觉得刺眼,索性直接搁下笔,上手将她手背握住。

手被温热包裹住的刹那,林月芽瞬间屏住呼吸,惊得手中的笔险些坠落。

“认真。”李萧寒不带任何情绪冷冷地命令道。

林月芽心跳如鼓,身子不可控制地开始轻轻颤抖,手指也极为僵硬,若不是被李萧寒紧紧握住,手中的笔早就掉下去了。

她耳畔传来李萧寒讲解的声音,可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李萧寒终于意识到林月芽根本没在听,他停下来看她。

林月芽前半夜被噩梦惊醒时,外衣本就穿得匆忙,领口的纽扣根本没系上,此时二人距离太近,李萧寒又高出她一个头,正好看到她细长脖颈上的那块儿红痕。

这块红痕就像开启记忆的开关,将那晚原本零碎的画面逐渐连接。

他看到她在他面前展露无遗,身上每一寸的肌肤,都白的发亮……

林月芽感受到脖颈传来的阵阵热气,这才反应过来李萧寒已经不在讲解。

她疑惑回头,额头无意在李萧寒的下巴上蹭了一下。

二人皆是一怔。

随后李萧寒蹙眉后退,整个人便向弹开那样,原本肃冷的脸愈加发寒。

林月芽不明所以,但一看李萧寒的神情便知,她可能又是哪里做错了。

林月芽忙搁下手中的笔,极为谦卑地躬身向另一边退开。

屋内一时静下,许久后,李萧寒冷着声道:“天快亮了,退下吧。”

林月芽屈了屈腿,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刺骨般冰冷的声音,“不学了?”

林月芽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垂头跑到桌案旁去拿那些纸。

“笔墨不够便找春萝。”

身后飘来李萧寒冷冷的声音。

第二日林月芽醒来时,李萧寒早已带着夏河走了。

碧喜将午膳摆在桌上,神情莫测地问她,“昨日半夜,你出去了?”

林月芽脸颊微红地点点头。

碧喜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从妆台的抽屉里拿出纸,“这是侯爷写的?”

见林月芽点头,碧喜诧异地上前小声道:“你别告诉我,侯爷要教你认字?”

林月芽放下手中馒头,疲乏地看着碧喜道:他答应我,学会写字,放我走。

李萧寒的原话虽不是这样的,但大致意思差不多。

碧喜同林月芽一开始时的想法一致,笔墨纸砚那样贵重的东西,岂是她们这样身份的人学的?

这不是故意戏弄人么?

可碧喜随即又想到,林月芽和她到底不同,林月芽已经侯爷的人了。

碧喜心里唏嘘,可唏嘘完,她还是有一事想不通,“那侯爷为何多此一举,偏要等你学会写字,再放你走呢?”

碧喜想不通的,林月芽也想不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待她下功夫学会,便能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