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尊者们忙于收集朱火与探索界外通道，无暇再顾及其他。
灰袍人收到讯号脱去外袍，跳下观客台，隐藏在修者中，趁着混乱向四方台靠近，寻找向下手机会。
天空之上，接引虹光散尽，银色窟窿里显露出一只眼。
景琛一个激灵，背后爬上丝丝凉意，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盯上。
然几位太上长老在旁，外围一圈又是各族年轻一代，就算有人想对他出手，怕也是有些难度。
可方才的阴冷之感，绝非错觉。
“抬头。”风祭道。
“嗯？”景琛看去，“嗯！乖乖，那是什么鬼东西？！”
裂开天壁的窟窿里，赫然是一只巨大的眼。
没有眼白，眼球漆黑中央瞳孔累积有五个，形成环状，每一个瞳孔的中心皆是明黄色竖瞳，散发着无尽的冰冷和杀意。
所有与他对视的人便觉背后一寒，从脊骨开始打颤。
“那是何物？”
“似乎比穿梭小世界之间的空兽还要巨大？！”
“太可怕了！”
如果是空兽，尊者级别竭尽全力尚有一战之力，那这只露出一只眼球便让人胆战心寒的巨兽，根本让人提不起与它对抗的勇气！
“深渊巨兽中最低的级别，圐河。”风祭难得柔声安慰道，“放心，多宝塔伪装完美，它绝对不会发现你们存在。”
就这还是最低级别？要是真被发现，我们还有活路？景琛表示自己完全没有被安慰到，欲哭无泪道，“就这块头，一百个我都不够他踩，你确定日后我能活着走出太古深渊？”
“又不是让你与他们正面杠上。”风川笑嘻嘻道，“我们心里有数。”
但是我没底啊！景琛内心无比抓狂。
巨眼的出现，原本嘈杂的场面为之一滞。
圈有五个瞳孔的眼珠四处打转，似乎在从银色窟窿外窥视里面的世界。
而暴露在银色窟窿下，朱雀峰里的所有人，就像是躲在壳里的鸡仔，只能祈祷巨眼主人，这只巨型怪物尽快离开。
僵持大概维持了四十个呼吸，宗门上下一片死寂，直到银色窟窿随光束变淡消失，巨眼退开，甩给众人一个离开的模糊轮廓时，所有人恍然回神。
“师，师姐，那是什么怪物？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眼神！”有驭兽宗弟子颤抖着声音道，回想起刚才情形，手心都还凉得冒着冷汗。
想他们蛮荒驭兽宗弟子，从小与荒兽妖兽打交道，部分人身上还有上古妖兽遗留下的血脉，自认为对妖兽脾性都上算了解，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物种，按照他们经验，仍是可以从对方眼神，肢体语言中解读出一些情绪来。
但这只眼睛里，只有死亡和杀戮，不见万物，甚至根本不像活物所拥有的眼神。
“是啊，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妖兽！”天壁很高，他们在朱雀峰看到的镶嵌在天壁上的巨眼，实体远比想象的要大上更多。
试问，一只眼就有万米之长，怪物本体该是何等的庞然大物？
不仅是驭兽宗弟子傻眼了，前往探查通道却找不到出路的尊者们也懵。
他们距离巨眼最近，感受到的死寂也更为直观，转而对界外的路更加绝望。
光柱显现出的是界外通道，那巨眼和巨兽是什么？
如果去到界外的路上，阻隔他们面前的就是这样让人生不起反抗之心的怪物，那他们能顺利出去的概率还剩下多少？
还有，既然出现白虹引日，为何接引使者还不显现？
难道，他们真的被放弃了吗？
白虎尊者收回视线，沉声道，“我们且不管界外有什么。”他看向季燎，“玄武离开，封印那里可还有其他人看守？”
季燎，“……”我刚也在担心这事呢，一位玄武太上长老的防守足以抵一宗防御，现在人拍拍屁股走了，我也很绝望啊。
季燎摇头道，“只有暗处的几位师叔了，但您也清楚，地符界其他各族封印皆有异动，探查来报都有魔族行动的痕迹。”
“此次大典，不仅发现有魔族，还有矩族等其他种族，怕是都想借此次大典来封印一探。玄武长老离开后，我们怕是防不住。”
白虎沉默片刻，望向高处的尊者，“无妨，等他们缓过来就好了。”
“这。”季燎迟疑道，“有尊者不知因何故出手对战，这我们不管？”
“只要没拆了宗门，都是小事。”青龙取出一把迷你梳子梳胡子，大有把小辫子梳散重扎的意思，“若毁的只有朱雀峰，那更好。”
白虎，“……我先前往封印处。”看他迫不及待离开的样子，明显是不想再与朱雀和青龙多做纠缠了。
“也好。”季燎点头，“我再分出一波人随师叔前往。”
再说回朱雀，对青龙的话充耳不闻，一心在景琛的朱雀印记上纠结，“怎么就不见了呢？”
为此景琛是有些心虚的，他总不能说弄了收徒大典这么大一个阵仗，最后朱雀印记被神格挤走了。
要真说出来，他还得解释神格的事，又是一个大坑。
索性——哎呀师父，弟子也不明白啊，是不是有什么流程走错？——专业坑师父说的就是景琛了。
巨眼消失，尊者们没一个做到从光柱通道前往界外，纷纷败兴而归。
四方平台上，景琛那种自己被盯上的感觉仍在，琢磨道，“我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如果真被盯上，现在站得位置真是太惹眼了。
“这算是你为数不多的几个明智决定之一。”风川赞同道。
“真有人要害我？！！”景琛心中咆哮。
风祭，“……你的反应过激了。”
风川，“再说，这不是很显然易见的事吗？在场的魔族有八成是冲着你来的，就算是人族里面，也有部分对你不安好心。”
景琛默，“我什么时候这么讨人厌了……魔族，针对的不是封印？”
“傻小子诶。”风灵接话，晃着脑袋老气横秋道，“我的美人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傻蛋。”
景琛继续默，并在心里竖了个中指，劳烦您长点个儿再来跟我说这话成不？
“你要知道，有人能感应我存在，希望我存在。”风川往虚空一靠，“就有人想要我永远消失。”
“现在多宝塔在你身上，他们的目标自然就变成了你。”
景琛，“！”迅速反应过来，往四周看了看。
妈蛋！没想到一晃神，各族年轻一辈已经被季燎派出去走得差不多，几位太上长老也只剩下还在神游的朱雀！
景琛，“……”宗主你回来，我觉得自己跟封印一样需要抢救一下！
季燎并不能听到他呐喊，并留下一个潇洒背影。
“来了。”风川出声，“你应该感应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