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钟兰心被这句交代后事的话给说懵了,语气着急起来:“你怎么了?”

裴允穿着病人服,坐在病床上,不自觉就投入在了情景里。

“我要去治疗了。”裴允微微仰起头,语气沉重,“你有段时间会见不到我,别担心,我很好。”

秦昼看他一眼,打了个配合。

他找了一段凄惨的二胡曲播放。

凄凉哀婉的音乐盘旋在病房中,窗外有枯黄的叶片飘落。

钟兰心听见了手机那边传来的二胡曲,因为着急而加快的心跳渐渐平缓。

她翻了个白眼,“哦,终于打算治治脑子了?”

裴允:“……”

闹够了,裴允简单地跟她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钟兰心听完后沉默了两秒,“你说的事我大概知道了,但是……为什么要这么玩啊?”

裴允才想起来,这事本身就是秦昼为了不让秦非有事没事搞个拆散才想出来的,秦夫人知道他们那点事,配合得很开心,但是钟兰心不知道。

他也不好跟她说得那么明白,谁把早恋往家长那里捅的,便含糊道:“快考试了压力大,解解压。”

换作别的家长不信。

但是钟兰心信了。

她觉得这就是秦夫人能干出来的事。

钟兰心:“疗养院能探望吗?能探望的话我要想想剧本。”

裴允:“应该可以,你现在可以对着镜子练练,别太浮夸。”

钟兰心“呸”了一声:“你也好意思说我浮夸。”

讲完了事,裴允又问:“你在B市还好吗?唐叔叔的爸妈有没有甩支票?”

钟兰心:“没有,他爸妈险些把我供起来,他单了那么多年,他爸妈已经无所谓他找个什么样的人了,只要是活的就行。”

裴允:“……”

其实一开始钟兰心心里也嘀咕。

条件那么好还不结婚,是不是有点隐疾。

但后来唐亦哭笑不得地解释道:“我以前有个未婚妻,婚期临近时爱上了别人,解除婚约后我觉得结婚没什么意思,就投入事业里,没想到转眼那么多年。”

哦。

原来是绿帽综合征。

钟兰心表示理解。

钟兰心在B市一切都好,裴允也就安心了。

裴允对着手机一通咳嗽,“你如果不好,我在里面也不会安心的。”

钟兰心慈祥地说:“没事,安心去吧。”

BGM早就被秦昼给掐断了,但秦夫人还没缓过来,一直在笑。

见裴允挂了电话,秦夫人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兰姐还好吗?”

裴允:“挺好的。”

秦夫人:“那就好。”

裴允见她又开始笑,摸不着头脑,“阿姨你笑什么?”

秦夫人:“哈哈哈哈,笑粥粥,怎么想的,还找一段音乐,下次我要是跟老秦吵架,你放什么?”

秦昼:“战歌。”

裴允身体底子好,想多装两天也不允许。

输液输了一半,他烧就退了,整个人生龙活虎,还能给秦昼表演一段单口相声。

秦昼直接拿了个馒头塞住他的嘴,“安静休息。”

裴允:“……”

刚才为了瞒过秦非,医生让护士拿了不少输液袋装样子。

后来秦非走了,这一堆又被拿走,只剩下三袋。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让医生配合表演。

裴允当晚就出了院。

秦夫人拉着他坐在沙发上,细细叮嘱,“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哦,别逞强,学习可以放一放。”

裴允声音沙哑,“我还好。我的成绩本来就不好,一定要更努力才行,我在床上躺着,人家在学习。”

秦夫人:“可怜的孩子,明天晚自习不要上了,我带你去医院。”

裴允乖乖点头。

秦非抖了抖报纸,不置可否。

裴允一回到卧室,迅速脱下棉衣外套,“我真的坚持不住了,再下去妆就花了。”

屋里暖气很足,裴允外套不敢脱,捂出一身汗。

秦昼接过他的衣服,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先去洗澡吧。”

裴允走到卫生间门口,回过头来,“要不要一起洗?”

秦昼:“不洗。”

裴允握着门把手思考了一下。

算了。

虽然病好得快,身体多少有点疲乏感,今天玩不动。

他们不经常互相帮助,秦昼怕他贪恋,一直控制一个度。

距离上一次也有不少时日,裴允有点想。

感受过男朋友的服务,自己动手总觉得差点意思。

只能下次了。

洗了澡出来,裴允想起一个东西,“哎,血包还没吃。”

秦昼:“……又不补血。”

裴允:“不行,还没尝够味道。”

这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做的,有浆果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这是秦昼专门找人做的,就是怕裴允觉得不好吃。

但是做得太好吃也有问题。

秦昼叹口气,帮他找出来,“你刷过牙了。”

裴允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点都没犹豫,“再刷一次。”

血包特别小,裴允一次咬了三个,转眼就吃了一把,再伸手去拿的时候,被秦昼抽走了。

这些血包都装在一个油皮纸袋里,秦昼卷着封口说:“今日份就这么多。”

啧。

裴允舔了舔唇,凑过去说:“我脖子上有块红的,你帮我看看。”

秦昼转过头,下唇被人轻轻咬住。

裴允笑着看他一眼,“很甜,分享给你。”

他再一次吻了上去。

唇舌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与温度,秦昼尝到了酸甜味,确实很甜,让人沉醉。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他们对视一眼,没忍住笑了。

他们亲得嘴唇和周边都是一圈红色,简直是生离死别的现场。

裴允想起了某个电视剧里的剧情,秦夫人在看的时候他抽空看了一眼。

他趁着秦昼不注意,又摸走几个血包,“你等会儿啊。”

裴允去了衣帽间,从衣柜里揪出了一条被单和一个小抱枕。

他毫无节操地把抱枕塞到衣服里,被单披在身上,推门走了出去。

谁还没拿过被单当古装呢。

秦昼抬眼一看,“……”

裴允入戏非常快,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你……”

冬天一到,地板上铺上了厚厚的地毯。

裴允很能找地方,倒下的地方平时不太走,毛最厚。

在裴允眼神的催促下,秦昼走了过去。

裴允撇开头,悲愤道:“你不要碰我。”

秦昼默默看着他。

没碰。

手都没伸。

裴允掐着嗓子嘤嘤嘤:“你为了她打我。”

秦昼:“没有。”

裴允压根不听,咬破了血包,“鲜血”顺着唇角滑落,他悲愤道:“你居然为了她打我,她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而我怀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