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4页)

“盗取?胡说八道!”芭拉突然说道,“你是在为公司工作。”

“是吗?大部分工作可都是我在晚上完成的,何况我从来都不是公司的雇员,芭拉,正如你们俩都知道的那样,我只不过是从公司的盈利中按我拥有的股份数提取生活费罢了。曼尼克斯企业集团会说些什么呢?要是我寄给他们一份犯罪投诉书,所涉及的正是他们感兴趣要收购的——受雇女郎、魏利,以及富兰克——控告说,这些东西全都不属于这家公司,而是从我这儿偷走的,会怎么样?”

“胡说八道,”芭拉冷酷地重复道,“你是在为公司工作。你是签了合同的。”

我向后靠了靠大笑道:“瞧,孩子们,现在你们没必要再扯谎了,省省口水等上了证人席时再用吧。这儿没有任何外人,只有我们这几个懦夫。我真正想知道的只是,到底是谁策划的?我知道这骗局是怎样实施的。芭拉,你通常会把文件拿来让我签字,如果有一份以上的备份需要我签的话,你会用纸夹把其它的备份和最面上的那份文件夹在一起——当然了,是为了我方便。你永远都是个完美的秘书嘛——而所有下面的文件,我就只能看到需要我签名的地方。现在我知道了,是你偷偷地把你的王牌巧妙地夹在那整整齐齐的一叠文件里,所以,我已经明白了谁是这个阴谋的具体实施者:迈尔斯是做不了这种事的。呸!迈尔斯甚至连打字都打不好。但是,是谁起草了那些文件好让你糊弄我签名的呢?你吗?我不这么认为……除非,你受过什么专业训练而你从未提及过。怎么样,迈尔斯?单单一个速记员有没有可能如此完美地遣词造句,以至于写出那样绝妙的七条条款来呢?我是说,你。”

迈尔斯的雪茄已经灭了很久了。他把它从嘴边挪走,看了看雪茄,然后小心谨慎地答道:“丹,老朋友,如果你以为你可以设下圈套,套出我们的供词来,那你一定是疯了。”

“噢,住口吧你,我们单独在这儿,没别人。你们俩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有罪的,但是,我宁愿相信,那个时候是达丽拉去找了你,整件事都是她一手包办的,从头到尾都是,然后,她又在你意志薄弱之时诱惑了你。然而,我知道那不是真的,除非芭拉她自己是个律师,你们俩一定都牵涉其中,这之前或之后你们都是同谋。是你写了那些含糊其词的条款,而她则把它打出来,骗我在上面签了字。对不对?”

“别回答他,迈尔斯!”

“我当然不会回答他了。”迈尔斯同意道,“他也许会在那个包里藏个录音机的。”

“我倒是真该藏一个的,”我点头道,“可我没那么做。”我拉开旅行包的顶部,佩特伸出脑袋来,“你都听见了,佩特?注意一下你们所说的话,伙计们,佩特可是有着大象的记忆力呢。不。我没拿录音机来——我只不过是那个老好人,呆子丹·戴维斯,那个从来都很冲动、不懂得运筹帷幄的人。我一路以来一错再错,信任我的朋友们……正如我以前信任你们俩那样。芭拉是律师吗,迈尔斯?抑或是你自己冷血地坐下来,计划着怎么才能把我绑得动弹不得,好以看上去是合法的手段打劫我?”

“迈尔斯!”芭拉插嘴道,“以他的技术,他完全可以做出一个和一包烟一样大小的录音机来。也许没在那包里,就藏在他身上。”

“真是个好主意呀,芭拉。下一次我一定要弄一个来。”

“我就怕这个,我亲爱的。”迈尔斯答道,“如果他有的话,那你说的已经太多了。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芭拉以一个我从未听她说过的脏话作为回答。我的眉毛顿时扬起:“开始狗咬狗了吗?已经开始窝里斗了吗?”

迈尔斯的神经正越绷越紧,我很高兴看到这一幕。他答道:“注意你的用词,丹……如果你还想健康地活下去的话。”

“啧,啧!我可比你年轻,最近一段时间还学了不少柔道呢。而你是不可能朝一个人开枪的,你宁愿用某种伪造的‘合法’文件来陷害他。我说‘贼’,意思就是‘贼’。贼和谎言者,你们俩都是。”我又转向芭拉,“我家老头子跟我说,永远不要称呼女人是谎言者,甜美眉,可你根本就不是女人,你是一个谎言者……一个贼……一个婊子。”

芭拉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她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中,她所有的美丽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潜在的食肉动物的本性。“迈尔斯!”她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道,“难道你就坐在那儿听任他——”

“安静!”迈尔斯下令道,“他的无礼是精心算计好了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我们,以至于说出什么我们日后会后悔的话来。你几乎就要那么做了,所以请保持安静。”芭拉闭上了嘴,但她的脸色仍旧看上去一副凶猛的样子。迈尔斯转向我:“丹,希望,我一向都是个讲求实际的人。在你离开公司之前,我曾尝试着让你明白原因所在。面对这样一个不可避免的结局,我也尝试着安排了一个温和的处理方案。”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默不做声地被强暴。”

“随你怎么说吧,我还是想要寻求一个平和的解决方案。任何一种诉讼你都不可能会赢的,但身为律师,我深知即使能胜诉也最好不要惹上官司。如果可能的话,你刚刚提到过,我能为你做一件事以安抚你。告诉我,是什么事,也许,我们能达成协议。”

“噢,那个,我正要跟你说呢。这件事你办不成,可兴许你能做个安排。很简单,让芭拉把我送给她作订婚礼物的那些股份转让回我的名下。”

“不!”芭拉说道。

迈尔斯说道:“我告诉过你保持安静。”

我看着她说道:“为什么不呢,我的前亲密爱人?我已经在这一点上接受了忠告,正如律师们所建议的,那么,既然股份是考虑到你答应嫁给我的事实基础上才送给你的,那你不仅在道义上有此义务,在法律上也理应把它还给我。我相信它所表达的含义在于:那并不是一份‘免费的礼物’,而是作为一种交换,以换取某种期许中的、签下了契约的回报。但是,这份回报我却从来也没能收到,而所谓‘回报’,指的也就是那个从某种角度上讲还算可爱的人。所以,吐出来吧,怎么样,哼?还是你又换了主意了,现在你又愿意跟我结婚了?”

她告诉了我在哪里在什么情况下我才能有指望跟她结婚。她那张嘴还真是够恶毒的,如此气急败坏的她我倒是头一次见。

迈尔斯疲倦地说道:“芭拉,你只是把事情越弄越糟罢了。你难道就不明白他是在故意惹我们发火吗?”他转向我,“丹,如果你是为了此事而来,那你可以走了。我承认如果情况如你所述,那你也许说对了,然而,情况并非如此。你把股票转让给芭拉是为了你所收到的等价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