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汪铭印的异能契约

声音由和缓直至悲愤,将三年前的血案娓娓道来,将那份无辜至绝望的伤痛,传到每一个人心里。

同时,台下最上方的光屏亮起,画面变换,无声的哭泣、无声的控诉、无声的向天斥骂……万生星受害者的痛苦,历经三年,从未磨灭。

很多人眼含泪水,更有很多人开始低声哭泣。

事情并非直接发生在他们身上,可他们一样能够感同身受。而更加心有同感的还是之后的事……

那个声音从三年前开始讲起,不仅讲了那场血案,讲了之后的“方圆百里,鸡犬不留”,讲了三年后陈家和史家所要求的屈服……

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在说明飞云联邦的高高在上,说明了他们对于长春领、对于数千条生命的轻视!

伴随着这些话语、这些图像,悲痛在长春领人心里渐渐消失,怒火重新燃起,他们注视着下方呆然而立的飞云联邦议员们。如果目光能够化作利刃,那么他们全部都已体无完肤!

一个声音突然从看台上发出,渐渐的,这个声音被无数人响应,它化作怒火的狂岚,向着飞云联邦的议员们喷涌而出,将他们席卷进去!

“跪下!跪下!跪下!”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宏亮。声音里带着凌然的怒火与无匹的气势,如乌云漫天,如高山凌顶,压在每一个飞云联邦议员的头顶上!

陈鸣雷低着头,史若林抬着头,眉头紧锁。他们咬着牙,硬抗着这种气势,好像这样就可以对长春领人对抗,扯住自己最后一片遮羞布一样。

他们还抗得住,可是有人抗不住了。扑通一声,一个议员受不住这种气势,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史若林的下巴立刻绷成一条僵硬的直线,他恶狠狠地瞪着这个议员,怒斥道:“懦夫!”

又是一声,他猛地转头,果然,又一个议员跪下了。他扶着地,偷眼窥视着史若林,小声说:“可是,我们本来就是来下跪道歉的啊……”

他在心里腹诽,有种就别在这之前屈服啊,都已经到这里了,还装什么贞妇!

一个接一个的议员跪下了,史若林只觉得怒斥声铺天盖地而来,仿佛天神的雷霆之怒。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力图与它相抗,但旁边不停传来的跪地声却一次又一次地增加着怒火的威力。

他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跪下”的声音。

他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厉害,最后,他终于支撑不住,膝盖一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陈鸣雷也一起跪下,跪倒在受害者家人的泪水里,跪倒在长春领人漫天的怒火里!

终于,飞云联邦一百二十八个议员全部跪下,他们深深地低着头,没一个人敢抬起来!

这时,电视直播已经转到了万生星。

受害者家属们全部围在屏幕着,望着那些下跪的议员,眼喷怒火。

之前,汪铭印曾经邀请他们去长春星亲眼观看这次裁决,可是他们全部婉拒了。他们不想再见到那些刽子手,他们要怀抱着伤痛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生活。可他们,死也要看见那些屠夫的下场!

一百二十八个议员跪下了,体育场内、连同电视机前全部一片安静。

汪铭印的声音凛然响起:“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镜头拉到了史若林面前,这一次下跪似乎也把他的精气神打消了,他抬起头,满脸颓色:“我是飞云联邦现任议长史若林,我代表飞云联邦全体,向当年猎杀事件的全体受害者及其家属道歉,愿意以一切方法进行赔偿。”

他说得无精打彩,但转播仍然把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递给了每一个人。

无论现场的观众还是在观看直播的,都紧紧地握了一下拳头,心情振奋。为了听这声道歉,他们做了许多许多,现在,终于等到了!

镜头移到另一人身上,陈鸣雷握紧了拳头,声音僵硬地说:“我是飞云联邦前任议长陈鸣雷,我代表飞云联邦陈家,向当年猎杀事件的全体受害者及其家属道歉,愿以一切方法进行赔偿。”

有许多人都知道他是杀人凶手陈应天的父亲,不知道的那些也从旁人嘴里听到了解释。这人无疑是罪魁祸首,人们对他的愤怒,远远超过其他人。斥骂声再次响成一片,无数人挥舞着拳头,要求处死他和他的儿子。

接下来,一个又一个的议员跪在地上,报出自己的身份与姓名,向受难者道歉。他们面红耳赤,羞愧万分。但在全场怒火的烤炙之下,没一个人敢生出一丝反抗,只能老老实实的,一个接一个地说下去。

一百二十八个人,一百二十八声道歉。

当最后一名议员报出自己的身份,跪在地上道歉时,猛烈的欢呼声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这是一场胜利!身为弱者的他们在面对强者时取得了彻底的胜利,让强者只能跪地求饶,恳求他们的原谅!

汪铭印望着下面,眼眶发热。项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舒宇微笑着说:“这只是一个开始。”

汪铭印用力点头,说:“是的,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一抹眼睛,大声说:“歉意只是对往生者的追念。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血案发生,是因为有一群冷血无情、不把他人的性命放在心上的刽子手!死者的血不会白流,我们要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汪铭印的话迅速得到了最有力的响应,全场的观众全部用力挥舞拳头。

只有鲜血才能洗清过去的伤痛与耻辱,只有鲜血才能打开长春领通向未来的希望之门!

在山呼海啸一般的判决声中,陈鸣雷猛地直起身子,悲愤地望向汪铭印,大声吼道:“不——”

汪铭印紧紧地盯着他,舒宇冷笑道:“现在说不,当初教育儿子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当初在浮空岛上的那群纨绔子弟已经全部被抓。他们被提溜了出来,一个个地按跪在地上,排成一长列。

这里面几乎全是在场议员的儿子,看着儿子跪在不远处,马上就要被“血债血偿”,包括陈鸣雷在内,为人父母的全部骚动起来。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肩膀突然一重,好像有几百斤重物压住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动弹不得。

他们只能用目光瞪视着那边,狂呼乱喊:“住手!”“放开他们!”

汪铭印冷冷看着他们,陈鸣雷猛地回头,怒斥道:“无耻小儿,如果要杀的话,你也应该在那里!当年浮空岛上的,不也有你一个!”

汪铭印点了点头,说:“是的。当初,我也在那里。不管找再多理由,这都是事实。”他的声音坚定而无畏,“当初我目睹血案发生,我无法出手阻止。这是罪,是我要永远背负下去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