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夫人为何要和离?”他竟不知她还有这个想法,平时可从未看出来。

乔瑜眨了眨眼,“不和离等着被休吗?被休好惨的,会死,死了还要被欺负。”

程怀瑾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我不会休弃你。”

说完,发现自家小夫人抬头哀怨的看着他,嘟囔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放心,我存着钱呢,等钱一够,姐潇潇洒洒离去。”

程怀瑾一再提醒自己不可与醉鬼计较,不过都说醉酒道真言,他这位小夫人藏得还不少呢,“敢问夫人存了多少银子。”

乔瑜一把解开荷包,“看,多吧。”

程怀瑾瞥了眼荷包里面的糖,有些怀疑她是真醉还是装醉了。

“嘿嘿,骗你的,谁用荷包装银子啊,被偷都不知道,傻。我的钱可安全了,嘻嘻。”

程怀瑾:“……”

沈池端来醒酒汤,紫萱赶紧过去接过,目睹少夫人发酒疯她快被逼疯了,少夫人醉了真是什么都敢说,公子脸越来越黑了。

喂乔瑜喝下,不似刚开始那般胡言乱语后,程怀瑾将人打横抱起。

这酒疯发的,还是尽早回去为好。

下楼时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乔瑜突然又闹着要下来自己走,程怀瑾知道她喝醉了,便依她。

进了马车乔瑜感觉里面有些闷,便掀开帘子一角。

手扶在马车窗边,下颚靠在手背上,嘟着嘴在窗口吹风。

忽然,对面一人走过,那侧脸和身形像极了一个人。

乔瑜本来迷迷瞪瞪的突然好似活过来一般,提裙跳下马车。

“少夫人,你去哪儿?”紫萱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家少夫人喝醉了却跑的极快,已经跳下了马车,她没抓住。

程怀瑾转身吩咐沈池,一个没注意乔瑜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冲着便要往对面去。

这时另一辆马车突然驶来,程怀瑾脚下一闪一把将人拉回来抱在怀中,几乎与马车擦身而过,声音染了怒意,“不要命了?”

一想到她喝醉了,声音又软了下来,“在路上不可乱跑,这多危险。”

乔瑜完全没有听进程怀瑾的话,满脑子都是那张侧脸,抓着程怀瑾的衣袖踮着脚尖张望,没看到人,她挣脱程怀瑾的手跑过街道,来来往往的人脸很陌生没有她熟悉的。

乔瑜顺着街道一路走一路找,然而那人仿佛消失了一般。

难道是她看错了?

程怀瑾跟在身后问道:“夫人在找什么?”

乔瑜眼神有些呆滞,半响后摇了摇头,“没,看错了。”

“回去吧。”程怀瑾伸手扶着人。

乔瑜三步一回头的上了马车,表情满是留恋,那个侧脸实在太像闺蜜了,会是她吗?

程怀瑾在她上了马车后,往乔瑜看的方向瞥去,却恰好看见陈梓钰从街道走出来。

见状,眼神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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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刚驶离,陈梓钰身后走出一身着灰蓝色短衫的男子,他个子比陈梓钰矮半个头,但在一群男人里并不显矮,他皮肤黝黑却不掩俊朗,一双眼睛黝黑明亮。

同身旁大理寺的人说着什么,忽的咧嘴大笑,那不拘的性子,透着英气蓬勃劲儿。

若乔瑜见了定能认出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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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瑜再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脑袋晕乎乎的,抱着枕头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她记得昨天不是去庭宜阁吃饭吗?怎么吃一顿饭就第二天了?她被人下药了?

不怪乔瑜这般想,昨儿一整个下午的记忆她都没有,身上衣物都换过,不过唯一庆幸人在棠棣苑正屋。

洗漱过后,乔瑜到底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昨天,下午,有出事吗?”

紫萱给她布菜,闻言顿了顿,“少夫人不记得了?”

乔瑜摇了摇头。

紫萱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难道要告诉少夫人,她昨儿吃酒酿圆子把自己吃醉了,抱着少爷又哭又笑又亲,还说要和离。

紫萱垂着头继续布菜,“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少夫人醉了。”

“我,醉了?我没,喝酒,怎么会,醉?”

紫萱见她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看来是真不记得了,“少夫人昨儿吃庭宜阁的酒酿圆子吃醉了。”

乔瑜:“……”

没说笑吧?她吃甜品吃醉了?

乔瑜不信,可是问紫萱她说过什么醉话没,紫萱闭口不谈,乔瑜怀疑她在诓自己。

用过饭二房夫人同五姑娘前来看她,二房夫人还带了谢礼,实则也是为昨儿没能照顾好乔瑜道歉。

乔瑜知道不是二房夫人的错,有心人故意算计,又岂能事事料到。

二房夫人坐了会儿便走了,越是临近三房一家回来的日子,二房夫人越是忙碌。

待二房夫人走后,五姑娘拿出定簪单子,昨儿二嫂嫂的出现,加上那头上的紫藤萝绒簪,实在抢眼,事后不少人找到她想要定制一款适合自己的簪子。

面对生意乔瑜打起了精神,好在这些簪子都不赶,她慢慢做即可。

下午,乔瑜关上门便开始绘图,根据客人自身喜好以及挑选的花样绘制草图,之后才是挑选丝线制作。

乔瑜做起活儿来整个人沉浸其中,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发现实在太暗后,才想起来该点灯了。

头低久了脖子有点酸,习惯抬手揉脖子时左右转转,刚转头发现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人。

一身玄色衣裳腰间是暗红绣飞鹰腰带,那鹰眼上赤红的宝石,好似殷红的血,渗人的很。

乔瑜被吓了一跳,一仰头,看到二公子熟悉的脸,狂跳的心稍稍平缓下来。

只是当二公子在旁边的凳子坐下,他也不曾开口,反而那张脸漠然的可怕。

乔瑜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尤其二公子那眼神与平日完全不一样,“夫、夫君?”

程怀瑾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抿了一口,瞥了眼乔瑜,“夫人可还记得昨日在庭宜阁说过什么?”

乔瑜眼中一片茫然,摇了摇头。

茶杯搁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音,然而那轻轻的一声响却仿佛重重敲在乔瑜心头,心里咯噔一声。

怎么回事?她做什么把人得罪了?

程怀瑾眼神淡淡一瞥,话语不带丝毫温度,“夫人昨儿说要与我和离改嫁他人的话,忘了?”

乔瑜:“?????”

忽的,乔瑜脑中闪过一些零星片段。

所以紫萱说她吃酒酿圆子吃醉了,不是开玩笑。

而她醉酒后还把心里话给说了。

看着那张冷峻的脸,乔瑜紧张起来,“夫、夫君,误、误会,误会了。”

程怀瑾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语速缓慢,“误会,都说酒后吐真言……”

乔瑜赶忙接话,“喝、喝醉了,怎知自己,说、说了什么胡话,假的,酒后吐的,都、都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