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页)

听见喊,意踌躇问道,“是小公主有吩咐吗?”

傅忱吩咐过,若非他和怀乐喊,不许人擅自进殿。

梁怀月听进回应,僵了一下,她还使唤不动了?宫侍的意思是只听梁怀乐的话?

梁怀月看向怀乐,怀乐应,“啊....嗯。”

为首两个宫侍很快进来了,跪在怀乐面前。“小公主有何吩咐?”

怀乐睁着圆润润无辜的眼睛,看向梁怀月。

梁怀月架子谱很快摆了起来,她把自己的态度摆高,正经主子的声音道。

“怀乐妹妹在奉先殿住着,就因为她素来好说话,你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宫侍等不明这话,也顾不上了,只跪下去。

“奴婢等...不知道何处做的不周到...这处处都是听从吩咐办事....”

“小公主...”宫侍喊怀乐正要申辩问询,梁怀月徒然打断。

“办事不周,还敢嘴硬?”

她拧眉,手拍了桌子,怀乐心神都跟着一跳,把地上的久久抱了起来。

“奴婢等实在不知道错在何处?”

陛下的吩咐,她们一言一行都遵守,在奉先殿当差,日日都是提着脑袋办事的,谁敢忤逆怠慢一星半点。

“怀乐妹妹醒了,你们还在外头窝着,不进来伺候是何等道理?如此怠慢,难不成真是本宫冤了你们?”

“本宫统理后宫,岂能轻纵。”

宫侍句句话不离小公主,刚刚开头梁怀月叫唤,外头的宫侍都是先问小公主,梁怀月故意话里带话提点下面,如今是她统领后宫。

哎哟,说到这里,宫侍连忙推辞道。

“娘娘怪罪,这都是陛下的意思啊....”

梁怀月被呛回来,“什么?”

宫侍为难说,“是陛下不让奴婢等进来伺候....”

陛下很疼小公主,什么都要他自己来,那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本不该编排圣上,事到临头,也只能如实。

“不是奴婢不伺候,而是陛下不愿意假手于奴婢,奴婢等卑贱,小公主金枝玉叶,陛下是要自己伺候小公主,不让奴婢等碰着。”

宫侍话里讨好怀乐,就怕陛下后续来盘问,惹了祸。

梁怀月听完,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像池子里的染布一样,变幻莫测。

刚刚拍了桌子的手瞬间攥了起来。

最终憋了也没有说什么,欲言又止,看了怀乐几眼,又看了她头上的簪子。

“........”

怀乐在旁边站着没吭声,宫侍还跪着。

闹了这么一出,消息是探出来了,这一波多折,都是于她不好的消息,梁怀月匆匆嘱咐几句,很快离开。

只有怀乐留在殿内。

傅忱不在,旁人也不敢轻易让她出去。

那两个宫侍也跟着出去了,梁怀月在门口看着她二人,意含警告。

“若还想要命的话,今日本宫来过的事情,最好不要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面去。”

当下,碍于威压,两宫侍也只能应下。

但后续傅忱盘问,她们也不敢隐瞒。

*

水牢里。

梁怀惔被带荆刺的长鞭抽得血肉模糊,打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了。

傅忱在水里加了两袋盐以及辣酒,盐水冲到伤口上,辣得梁怀惔冷汗流了满脸,活像被水浇透。

傅忱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放下。他抬手示意,一直抽打梁怀惔的暗桩停了下来。

傅忱眸色暗如深不见底的潭,就这样看着梁怀惔。

后者啐了一口血痰,呵喘着粗气,血水顺着他散乱的发滴下来。

他话还狠骂,恨不得扒了傅忱的皮。

“贱.种!”

“你也就这么一点伎俩了?怎么?自己挥舞不出力气,不亲自来收拾我?”

“只叫你身边的一条狗动手。”

“傅忱,你这辈子,也就这么点本事了,孬得本殿瞧不起你。”

梁怀惔骂他,“给我挠痒痒呢?”

傅忱沉得住气,不气反笑,“你也值得朕动手,太抬举你自己了。”

“你现在除了骂骂朕还能做什么?”

“到底谁才是逞口舌之快的废物?”傅忱轻轻一笑。

梁怀惔看着他那张旖丽的脸,在这黑漆漆只有燃一火把的屋里,妖异得不像话。

梁怀惔怒眼瞪着他,身上再疼也抵不过心里的气血翻涌。

都是因为这张脸!

都是因为这张脸.....把他的阿囡害成这样。

就是因为惠沅皇后私底下养的男人被西律的皇帝发现了。

那个男人四处逃窜,受伤逃到了他们的村子附近,心善的怀乐发现了他,她让阿娘带了他回去。

梁怀惔是不喜欢有人闯入他们家的,他不让留这个男人。

但这个男人看着阿囡心软,便诓了阿囡让他进来窝藏,梁怀惔没有法子,他平日里凶巴巴,阿娘说的也不听,但只听阿囡的话。

谁知道这个男人竟然和惠沅皇后还有联络,就因为他们的传讯,叫西律皇帝很快追来,屠杀踏平了整个村子。

梁怀惔那时候还不叫梁怀惔呢,他因为出门打马玩,侥幸逃过一劫。

夜晚玩够了,梁怀惔驱马回去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人眼睛,整个村子都被毁了。

村里还在燃着火,到处都是熟悉街邻的尸体,上至百岁老人,下至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怀了孕的妇人,个个都没有放过。

阿娘死在了那场从天而降的硝烟里。

梁怀惔四处翻找都没有找到他的阿囡,他的妹妹。

那个男人也没有,他带着阿囡逃走了。

梁怀惔深入几个藩国,找了一年多,这一年他走南闯北,马不停蹄地找,终于在一个破败的戏班子,找到他的阿囡。

那个男人晚归,知道梁怀惔找来,暗中跑了。

怀乐抱着一个小面鼓,呆呆看着他,陌生的神情,叫梁怀惔心头一刺。

梁怀惔站在怀乐面前,伸手想抱她。

他一个大男人,唇抖得不能自抑,哽咽着,轻轻和她说话,还是怕吓着她。

“阿囡,我是哥哥.....”

梁怀惔比划着小兔子的形状,他的眼睛已经跟那时候带回家给怀乐的兔子一样红了。

“给你买小兔子的哥哥,把你抱起来蜻蜓飞的哥哥。”

“哥哥啊,哥哥给你买饴糖,你教哥哥写字。”

“咱们一起玩水,哥哥给你摸小虾,你看哥哥玩水,还写了赋水论,你还记得吗?”

“你教哥哥的,咱们一起学的......”

“是哥哥啊。”

梁怀惔说得再多,面前的小姑娘都没有反应。

怀乐一言不发,她呆滞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活泼俏皮,跟着这个男人东躲西藏显然过得不好。

人也变得消瘦,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肉了。

怀乐亲眼目睹了整场屠杀,吓得失语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