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天空之城废墟

夜幕下的荒原深处，有一片火光冲天而起。在火光的照耀下，镇洋城的数百名司律正在抓捕违律妖怪。

绿渊和绿果儿远远地观望着，感知到小镇中大量生命气息的消逝，神色有些黯然。

绿渊还有些自责，这次小镇中被囚禁的人族出现大量死亡，他觉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他，他应该考虑到司律殿里有天鸟妖族的内应。

但他不是万能的，他和绿果儿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多救出一些人族也正如绿果儿所说的，对小镇地下被囚禁的那些人族来说，这或许能让他们解脱。

“唉。”绿渊轻叹了一口气后，把这些糟糕的情绪压在了心底。

以前，在刚刚成为苍穹珠的执掌者的时候，他也经常会因为无法拯救所有被天灾之劫波及的人而自责，但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倒不是说他不在意了，而是他将那些自责转化为了动力，让他自己更加有冲劲去拯救更多无辜的人。这次也是一样。

如果有可能，我将来一定要改变这样的现状！绿渊在心中对自己说。很快，司律们的行动就结束了。小镇中以祁悯为首的那些妖怪负隅顽抗，宁愿死也不愿被抓去拷问，拖累自己的亲妖，所以司律们没能抓住一个活口--也实在是因为祁悯他们早有防备，在牙齿里面装了一种致命的蜘蛛毒素。

祁悯等妖怪死后，司律们开始解救那些幸存的人族。这些人族将会得到镇洋城的妥善安置，或者会被交给人族的村镇，或者会被发配为奴隶至少不会再被当作食物了。

绿渊也不怕镇洋城不管他们，荒原小镇闹出的动静太大了，附近有很多妖怪都看到了。因此，镇洋城绝对会选择遵守妖律的。

解决了一件发生在眼皮底下的无法容忍的事后，绿渊和绿果儿就再次踏上了去寻找裂空龙族的路。

生命指针依旧指向西南方。

就在两人离开荒原不久后，镇洋城西边两百多公里处，一片巨大森林为天鸟妖族领地中，突然传出一声愤怒的呵斥。

“是谁？究竟是谁坏了我的好事？找到他，我要把他千刀万剐，碎尸段！"

正在咆哮的，是一名身穿黑色重甲、黑色金属重靴的青年，他及腰的发末端有一只只血红色的小鸟。小鸟的羽毛锋利如刀，扇动翅膀时会传铿锵之声。伴着青年剧烈波动的情绪，这些小鸟还发出了刀划石板一般刺耳声音。

“阎羽大王，祁悯死前已经对那两人下了羽灵术，他们逃不掉的。”年身旁有一个身材佝偻的老者，他和青年有着同样的穿着打扮，但他头末端的鸟是青色的，此时那些鸟儿正乖巧地趴在他的背上。

“毁我产业，断我财路，该死！实在是该死！”被称作“阎羽大王”青年兀自不停地跺着脚，在坚硬的石板上跺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深坑。

“我现在就派妖出去将他抓回来。”老者道。

“不用了，我要亲自去。你在族中看着，千万不能让我父亲知道这件事。”阎羽说到自己的父亲时，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恐惧。

作为天鸟妖族族长的儿子，天鸟妖族的首妖和这一代天赋最佳者，如果不出意外，阎羽肯定能修炼成妖神，而后继承族长之位。可一旦他犯了违反妖律这种罪，族中肯定会爆发一阵反对他的热潮，须知，他父亲也不是那种稳坐族长之位的强势之妖。

他自己出事也就罢了，要是影响到了他的父亲……一想到自家父亲的绝情，阎羽就忍不住身体一颤。

“我明白的，大王。”老者认真地道。

作为镇洋城非素人买卖生意的推动者和既得利益者，老者青斗也对绿渊和绿果儿的举报行为感到非常愤怒。同时，和阎羽一样，他也十分害怕被天鸟妖族的族长知晓此事。须知，相对于以天鸟妖族族长身份获得的利益，他和阎羽那点违法买卖获得的利益根本不值得一提。

孰轻孰重，天鸟妖族族长会拎得很清楚的。

“大王，根据祁悯的本命白鸟传回来的消息，那两妖虽然表面上只是五阶巅峰，但真实实力都在七阶，而且这还不是他们确切的实力，您可能要小心些。”老者青斗道。

“区区七阶，哼！”阎羽不屑一顾地冷笑了一声。

他今年才二十九岁，但已经于半年前突破到了八阶，实力凌驾于第三层级妖族中无数年轻妖怪之上，他的确有资格不屑和自傲。不过，作为前途远大的妖族族长的儿子，阎羽还是很惜命的。他走出和老者青斗密议的房间后，立刻召集了五名七阶圣妖下属。

阎羽不敢去找八阶圣妖帮忙，因为八阶圣妖在他们一族都是有具体职务的，平日里忙得不行，他要是去找他们，那这件事势必会被他的父亲知道，到时候他的父亲问起来，他恐怕不好交代。

有一名八阶圣妖和五名七阶圣妖帮忙，完全够了。

和五名七阶圣妖简单地说了一下计划后，阎羽就带着他们直追绿渊和绿果儿而去。

羽灵术是天鸟妖族用本命精血施展的妖术，通常会在实力低于施展妖术者的修炼者身上维持至少二十四个小时，而且极为隐蔽，不易被发现。它并非直接下在修炼者身上。而是在天空上留下一个羽灵。羽灵淡不可见。虽然本身几乎没有妖力，但目力和飞行能力十分惊人，只有同为天鸟妖族的妖怪才能看到它。

荒原尽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穿越了沙漠，绿渊和绿果儿又来到了一片巨大的湖泊前。

湖泊占地不知道多少公顷，从天空俯瞰，一眼望不到边。湖泊中，到处都能看到巨大的石块，它们毫无规律地堆积着，像是什么东西的废弃物可能因为时间已经很久远了，这些石块上覆盖着大量绿色的青苔，也有湖中飞鸟筑的巢。

而在湖泊的西南方，有一片片如翡翠般的小湖，点缀在干涸的土黄色大地上。除此之外，还有一片片清澈到可以映照天空中的白云的湖泊。它们无一例外，里面全都埋藏着大块大块的石头，隐约可以看出那些石头曾经是建筑物的一部分。

这些湖泊中，有一个叫裂空湖，有一个叫天空湖，都曾是裂空龙族的天空之城下方的领地，也是许多妖怪喜爱的妖域胜景。只是随着天空之城的坠落，天空湖虽然仍在，但名气已经远不如从前了。此时，这里周围也没什么妖怪在游览。

“这就是天空之城废墟吗？"

绿渊和绿果儿在天空中俯瞰着地面那密集的残片，仿佛能够想象到当初天空之城坠落时那壮观的一幕--庞大的城市缓缓开裂，巨大的建筑物在空中崩碎，化作一团团火球砸落在大地上，湖水掀起浪潮，大地为之震颤扬起漫天的灰尘，裂空龙的哀鸣声响彻云霄，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