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四海排位战

陆万闲修的当然不是无情道,如果他真修无情道,反而没有现在这么多烦恼了。

“修炼一道,不宜有太多感情,虽然我修的不是无情道,但东明一脉心法,亦注重对情绪的控制。”陆万闲说道,“这和看不看得出他人的情感,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原来祖师爷是修清心寡欲的,怪不得……”秦炽羽差点一秃噜说出来“怪不得不适合我”,赶紧把话头刹住,顺势一拐,“怪不得陆仙长这般淡泊出尘。”

陆万闲眯起眼睛,不要以为他没听出来,秦炽羽说得压根不是什么好话。

“那……陆仙长接下来打算拿那女鬼怎么办?我看她执念好像还挺强的。”秦炽羽道。

“她贪恋人世,不肯离去,许多妖祟之物都是因为情绪太过偏执而作怪,这也告诉我们,不可太过执着,你懂吗?”陆万闲趁机又敲打秦炽羽。

“不执著,怎么耐得住修炼的枯燥?”秦炽羽反问道。

陆万闲一愣,接着说:“那不一样,体悟大道,又不是小情小爱……罢了,不说这些,我打算把辜月送去轮回转世,只是起那释魂阵不大容易,我一个人恐怕完不成,大约还得找王思远来掠阵。”

“咦?不如我来掠阵也可。”秦炽羽道。

陆万闲疑问:“你懂阵法吗?”

秦炽羽摇了摇头,但立刻说:“我可以学!陆仙长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凡世都有开头啊,我对阵法一道也挺感兴趣的。”

陆万闲思索了一下,没看出来前尘中热爱直来直去放火烧人的秦炽羽对阵法有兴趣啊。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岔子,送不走辜月,他可能会缠着你或者我,或者更糟,变成万花山的地缚灵,天天和韩惜见厮混。”

秦炽羽想到那个场面,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道:“我这就去找王思远。”

王思远如今已是玉衡峰中的名人,各家若有起阵的需求,都不再去麻烦玉衡峰主他老人家,而是直接找到王思远,请王思远出山主持起阵事宜。

秦炽羽找到王思远时,王思远算了算时间,发了十几个纸鹤,告诉接下来的十几场法阵要求,统统都要推后,因为他来了一个急活。

王思远跟着秦炽羽来到万花山,同陆万闲讨论了一番即将要起的这个阵,说到一半,王思远问道:“陆长老是否想过,这是辜家的事情,应该交由辜家处理?”

陆万闲一想,王思远说得也不错。

“那我去个信问问辜家吧。”陆万闲道。

“成,如果辜家决意回收辜月的魂魄,那么此事便不需要我们动手。”王思远道。

陆万闲颔首,觉得有这么个思虑周全的后辈在身边,真是一种福分,不过也是王问虚调-教的好。

他放出一只纸鹤,将辜月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发给开阳峰主辜厉。

谁知这只纸鹤发出去之后,便如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信。

王思远也不能一直在万花山等着,只能先起身告辞,临走时同陆万闲说,什么时候找他都可以,发个纸鹤就成。

陆万闲知道王思远事情多,便跟他约定,下次必须是十拿九稳要起阵了,再叫他。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月。

开阳峰终于发回一个回音,派了一个黄衣弟子来,传峰主的口信,说怕不是陆长老搞错了,这个辜月只是一名凡女,早就逝世,不可能留存于世的,恐怕是什么妖怪附在画上,搅乱人心,请陆长老就按照除妖的方式解决了吧。

传完消息,黄衣弟子也不等陆万闲进一步说明,就乘法器走了。

陆万闲心下有些不悦,开阳峰未免也太急于撇清关系了,不过,仔细一想,开阳峰是戒律司所在,开阳峰峰主辜厉又兼任戒律司掌司,如今纵容自家人化作鬼魂蛊惑他派弟子,这个罪名能一直问责到峰主头上,对于辜厉来说,无异于飞来横祸,他自然是不愿意背这个锅的。

辜厉这般冷漠态度,其实也代表了世家修士对于世家中没有灵根的凡人的态度,就算辜月创立了第一酒楼,也不能改变她是个凡女的事实,这样一想,辜月确实有点可怜。

可是,可怜不是她蛊惑韩惜见的理由。

只要犯到了韩惜见头上,对于陆万闲来说,就是不可饶恕的。

陆万闲再次发信找来王思远,两人在万花山后山上起阵,送走辜月的魂魄去投胎。

两人注视着辜月的魂魄化作一团白气,不断挣扎着,升到半空中,在千丝万缕的阵法灵力牵引之下,渐渐向更高的方向飘去。

送走辜月的鬼魂之后,陆万闲方才算松了口气。

这个把韩惜见人生轨道带歪的女鬼总算轮回转世去了,此生孽债和记忆都一笔勾销,不可能再出现在韩惜见面前。

那就意味着,这一世,韩惜见不会再傻乎乎地被人蛊惑,送出自己的本命真气,他可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而不必沦落到灵力衰竭的结局。

想到这一点,陆万闲走着路都带风了,种个花修个篱笆脸上也笑吟吟的。

比起他,韩惜见则截然相反,愁眉苦脸不说,还整日唉声叹气。

不·为别的,就为那幅画。

画粘起来之后,小月姐姐便不见了。

不管韩惜见怎么呼唤,小月姐姐都不肯从画的边缘出来,以往,她会躲起来逗一逗韩惜见,但是这一次,她消失之后,就彻底不见了。

韩惜见颓然望着画幅,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拜托傅唯一,帮他去师尊那里探探口风,看师尊是不是知道小月姐姐的下落。

这些日子里,傅唯一一直陪着韩惜见,两人的关系又好了不少,傅唯一确实有认真地在倾听韩惜见的抱怨,韩惜见心里因为小月失踪而造成的空虚,也被填补上不少。

而且,韩惜见发现,傅唯一比他想象中的耐心很多,并没有因为他暴-露出懒惰颓废的一面,就嫌弃他。

“我去去就来。”傅唯一说道,起身往外走。

“哎,你等一等。”韩惜见叫住傅唯一,傅唯一低头看向韩惜见,流露出疑问之色。韩惜见忧心忡忡地叮嘱道,“师尊一定在气头上,如果你看他态度不对,就不要直接追问了,万一师尊连你都气上……”

“师尊是讲道理的人。”傅唯一说道。

韩惜见撅起嘴,那就是说他不讲道理呗,哼,算傅唯一有眼力见,他就是不讲道理,他本来也想讲道理,可是师尊却一点都没问他意思,就把画卷给烧掉了,难道就很讲道理吗?

傅唯一转头出去,不出一炷香时间,又回来了。

韩惜见惊讶,傅唯一竟然这么快,他的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你问到了?”韩惜见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