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蜜语纪(第2/4页)

公交车有些绕路,许蜜语到达时,许蜜子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老三你啊你,大姐找你办点事这么费劲的,你倒是快点过来啊,再磨蹭一会,今天就来不及了。”

许蜜语为自己辩解:“我一分钟都没耽误,公交慢我也没办法,总不能从司机手里抢方向盘我来开啊。”然后她又随口反问道,“你什么事来不及?”

大姐支吾了一下也没仔细说。

大姐夫在一旁上下打量一下许蜜语,啧啧两声:“老三,怎么感觉你变样了?前阵子还灰头土脸的,现在又变得白净水灵了,好像比以前还年轻好看了。怎么,又谈恋爱了?”

许蜜子剜他一眼:“你个做姐夫的问小姨子这些合适吗?”怼完老公,许蜜子也过来打量许蜜语,“不过你姐夫说的也是,你确实变得水灵起来了,跟你离婚前养尊处优那时候状态倒真是差不多。老三,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许蜜语笑笑说:“没遇到什么好事,也没谈恋爱,我啊,就是知道我应该怎么工作生活了。”

找着了目标,人自然就会变得有斗志有精气神起来。

她迎着大姐大姐夫半信半疑的目光,走进厨房开始卤牛肉。

第一眼看到大姐备下的牛肉,许蜜语吓了一跳。

厨台上恨不得躺着半只牛。

“怎么这么多?你和我大姐夫吃得完吗?”

大姐许蜜子立刻说:“我和你姐夫爱吃,肯定吃得完啊!”

这么一大摊牛肉,许蜜语一直忙活到下午才把它们卤完。

把卤好的牛肉盛出来,放在大食盘里,许蜜语告诉许蜜子:“先让它们晾一晾,晾好之后按照我给你分的量封进袋子里,再冻进冰箱,就可以吃好久了。”

许蜜子连忙说好的。

大姐夫在一旁闻着肉味儿就泛起了馋,忍不住伸手要拿一块来吃。

大姐许蜜子看到了,立刻拍他的手不许他吃:“怎么不馋死你?”

大姐夫不甘心地回怼:“吃一块怎么了?又不会耽误你什么事!”

许蜜子眼一瞪:“你耽误的是我一个人的事吗?你耽误的是我们俩的正事,你控制一下你的破嘴。”她把大姐夫直接瞪得逃走。

许蜜语问了句:“你们俩说什么呢?”

许蜜子回了句:“没什么,我就是看不得你大姐夫嘴馋,上辈子跟个饿死鬼似的!”

她没留许蜜语吃晚饭,告诉许蜜语:“我等下和你姐夫还有事,就不留你吃饭了哈。”

许蜜语不由埋怨一句:“我早上就对付了一口,中午没吃饭,就等着晚上这一顿呢,你居然也不管,你还真是把我当白工使劲用。”

许蜜子“哎?”了一声,说许蜜语:“你这塌了膀的小翅膀,又开始硬起来了啊,我说一句你又对付我这么多句。走吧快走吧,算我欠你一顿饭行了吧。”

许蜜语哭笑不得,她就这么饿着肚子被大姐给用完就撵走了。

晚上她要当班,干脆也就不回宿舍了,直接乘着公交到了酒店。

下车时已经快要五点钟,许蜜语肚子饿得像空旷山底养了成百上千只鸟在一起咕咕叫。

公车站点就在酒店对面街上,这边有半条街都是各种临街小吃店。

许蜜语走去价格相对最亲民的一家面店,准备今天就在那里破费一下,吃碗面把肚子填饱再过街去酒店上晚班。

但没想到这个时间点面店里居然爆满,就连室外摆的三张桌子,也只有最靠近马路那张还有位子。

没得选择,许蜜语在那张桌子前坐下,叫了碗热汤面。

不出三两分钟面就热气腾腾地被端上来。

许蜜语掰开筷子磨了磨,插.进面里挑翻了几下,面和汤彻底混合均匀后,她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味道其实很一般,和她自己煮的汤面不能比。但她实在太饿了,吸噜吸噜地大口吃着面,倒像个面店的活人招牌一样,吸引来往的人都忍不住觉得香,纷纷驻足下来想尝一尝。

*

周末下午,纪封又被母亲封雪兰千呼百应地叫回了家去吃饭。

他本来不想回去,想在酒店喝喝茶休息一下也好,去看看酒店康乐部门的情况也好,听说酒店二楼的露台下面有个很大的游泳池,经常灯红酒绿开各种泳池party。他想看看那里到底能有多酒醉金迷,涉不涉及过格的事情。

但母亲在电话里几乎是苦苦哀求他,让他回家吃顿饭,陪陪她。

最后他终于硬不起心,答应了。司机周末放了假,薛睿亲自送他回家。

可到了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母亲的一个筹码,一个用于把父亲调度回家的筹码。

母亲原来是对父亲说:今天儿子回家吃饭,你也回来吧,难得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纪圣铭想着上次家宴的不欢而散,本来不想回家。可是又觉得上次和纪封说的事情没有得到明确回应,他确实应该回家再问问,最近段家小子在泰国市场打拼多年的版图渐渐失守,这事是不是和纪封有关。

在餐桌上,纪圣铭确实这样问了。

纪封也坦承作答:“没错,是我干的。这不是他值得得到的结果吗。”

纪圣铭当即拍案:“我都告诉你收手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一意孤行地赶尽杀绝?你这样对段家小子,让我再见老段的时候把面子往哪搁?”

纪封眼角微挑轻轻一笑,笑容里全是嘲讽讥谑:“你让我在乎你的面子,那你在外面又养个家的时候,在乎过我和我妈的面子了吗?”

纪圣铭被儿子当面叫阵,恼羞成怒,转头就对封雪兰发作:“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我外面有家怎么了?起码她教出来的女儿对我贴心!”

这句话一下燃爆了封雪兰所有努力做出来的优雅伪装。她一下又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掀桌子,骂老公,撵人走,咒他永远不要回来。

然后在纪圣铭走后,对儿子哭诉,痛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然而就是这样,她也再次咬牙切齿地说绝不肯离婚,也依然在几近绝望中还抱有一丝廉价的幻想,总有一天纪圣铭会腻了外面那人,会转身回到真正的家来。

纪封也起身就走,带着满胸满腑的阴鸷和暴躁,在心里不知道第几次对自己审问:为什么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要回家来吃这顿饭?

他烦躁地上车,下决定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家。

坐在驾驶座上的薛睿,感受到了纪封的郁闷和恼火。他这样子,薛睿也算是看过几回了。

他把车子打火,小心翼翼地问纪封:“老板,我们现在去哪里?”

纪封的肚子比他本人还先做了回答。

那是一声长长的饥饿鸣叫。

薛睿愣住了,从后视镜里看到纪封阴着一张铁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