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蜜语纪(第4/5页)

他再抬起头时,眼睛里能看到充血的血丝。

那是他和心里的自己战斗对抗过的痕迹。

他看着薛睿问了个问题,声音低沉而喑哑,已经不像是由他发出来的声音。

“说,他们在行政层哪个房间?”

薛睿从刚才就一直愣愣的,他没有看到过纪封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

甚至有一刻他有点后悔自己故意刺激了纪封。

直到听到纪封向他发问房间号,他从呆愣中惊醒,脱口说了个数字。

他声音还没落地,纪封已经从他身边寒风似的擦过、出门、直进电梯。

*

纪封站在电梯里时,从胸腔中还在向外翻涌着怒气。

他气许蜜语,气那个相亲男,也气自己,到底没忍住到底乘着电梯下来了。

电梯抵达行政层,他走出去,重重踏步在行政层的走廊里。

眼睛寻着咬在齿间的那个房间号,脚步飞快不停地越过去。

终于走到尽头时,门上的数字和齿间的数字对上了。他停下脚步。

站在这道门前,他抬手使劲地按铃。

没有人来及时开门。

他心里瞬间拧成一团,有不好的画面开始在他脑中发散。

会不会是里边的人正在忙着穿衣服,所以这么慢?等下开门时,他面对的会不会是两个裹着浴袍的人?他还来得及吗?

想到这他指尖都快抖了,心跳快得像在让他受一场刑。

这一刻他为自己的预想感到不能承受地一种难过。这一刻他总算认清自己内心:他不能承受许蜜语那个坏女人抛下他不理不看不问,去投向别人。

他用发抖的指尖继续按门铃。

终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他悬着一口气才敢抬头看。

看到来开门的女人,衣衫整齐,发丝不乱,他几乎是怀有感恩般松掉一口气。

他一把拉住她手腕,把她拉过来,扯到自己身后,对从房间里跟出来的那男人,直接说:“她不能跟你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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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那男人听了这话后,居然没有愤怒或者意外,甚至还很平静,反问纪封一句:“为什么我不能和她交往?”

纪封看着他,这一刻他清楚地看懂自己的内心。于是他字字清晰地说明:“因为我也喜欢她,并且她应该也喜欢我。”

许蜜语站在纪封身后,手腕还被他握着。听到他这样对全志峰说,她震惊抬头,惊到眼睛里一下就蓄起了一层薄泪。

全志峰笑起来,看着他们说:“我们三个的事,还是进来房间再说吧。”

*

房间里,一切都很整洁。尤其是床上,被单连个躺过人的褶子都没有。

纪封看过心里一宽。许蜜语和相亲男还没发展到更进一步,说明他还有机会。

他还拉着许蜜语的手腕没有松,怕她跑掉似的。许蜜语也没有挣扎,微红着眼、半低着头地任他一直拉着。

全志峰关好房间的门,转身时看着他们手与手腕的缠绵连接,摇摇头,笑起来。

“其实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全志峰微仰头,对比自己高了一点的纪封说,“我还发现从你一进餐厅,蜜语就变得不太对劲。直觉告诉我,你应该不单是这间酒店的客人,你和蜜语之间应该有点什么关联。”

“果然,刚刚蜜语过来跟我说,你们确实认识。”

他看着许蜜语的眼神很温柔。那眼神刺到了纪封,他把许蜜语往身后藏,挡住全志峰的目光。

全志峰看着纪封的举动,笑着问:“你知道刚刚蜜语还跟我说了什么吗?”

纪封握紧许蜜语的手腕,回答全志峰:“不管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答应跟你交往,现在我来了,那些就都不作数了。”

全志峰笑着摇摇头,告诉纪封:“蜜语要是跟我说答应和我交往,还就好了。她刚刚是来跟我说对不起的,她说很抱歉,她确定她心里喜欢别的人,只是那人不喜欢她。但她虽然不能和那人在一起,也不能再和我进一步交往下去了,否则对我不公平。我说没关系,我可以等她忘记那人,她却说,她可能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纪封闻声一怔,随后心头大动。他扭头去看许蜜语。

许蜜语抬头和他对视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她眼底水光流动,像有微妙力道,戳得纪封的心微酸微痛。

他情不自禁改握她手腕变成牵住她的手。她没有拒绝他,柔柔地由他牵。他心里一下软得什么似的,五脏六腑都要化成一滩水。

全志峰咳嗽一声,引回纪封注意力:“好了,现在我知道那人是你了,并且很明显,不只蜜语喜欢你,你也喜欢她。说实话,我也喜欢蜜语,但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你们互相喜欢,那我愿意退出。但是,”全志峰说到这顿了顿,看着纪封的眼睛,颇为认真地告诫他,“未来请你好好对待蜜语,别让我后悔曾把机会让给你。”

他说完潇洒地拿起搭在门口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对纪封和许蜜语说:“好了,都说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这间房就留给你们用吧。”

他和许蜜语绅士地告别,对纪封点点头,叮嘱他用心对待身后的女人,然后转身开门大步离去。

许蜜语望着他走掉的背影,心里充满感激。

全志峰真的是个好人,她希望他能找到一个比自己更好的女人,让他余生过得幸福。

下巴忽然被人捏住,转回,抬起。

她的眼睛对上纪封的眼睛。

心一下跳到快得不能自已,眼泪也一下冲进眼底。

明明自己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是这时却不知道怎么了,心头竟好像有万万千千的委屈,一起蜂拥地向外涌。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起初泪朦朦的迎视,后来低头躲闪开了他的眼睛。

纪封心头一悸,看着她的样子心口又酸又微痛。

这些情绪一股脑涌到舌尖,变成了一句紧逼一句的话:“你怎么回事?前一天还被我抱,第二天就去相亲?你就这么愿意相亲这么着急嫁男人吗?”

许蜜语一下抬起头,吃惊地看着纪封。

她以为没有外人了,他会和她说些绵言软语的心里话,可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她又气又委屈。

那一晚之后,她跑掉他也不来找她,她说会和他划清关系他就说好,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他们不可能,她不适合他,她高攀不上他?

那她想去找个适合的人结婚过日子,不再对他有不该有的心动和挂念,这也是她错了吗?

越想就越气越委屈,情绪一下失了控,一直汪在眼底的泪水瞬间冲出眼眶,顺着她的脸颊滚滚滴落。

她眼睛里流着泪,嘴角却扬起笑,她看着他,气到声音打颤地问:“那我该怎么样做你告诉我?我不能再相亲嫁人吗?我明知道跟你没有未来,也要做你的一夜情炮.友才对吗?我明知道你不可能跟我在一起,还要不控制地任由自己放不下你,这才是你满意看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