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夜话

言峰士郎低声喘着气, 他没想到经过千锤百炼的意志,居然也会有动摇的一天。

湿漉的感觉从喉结向下滑去,禅院甚尔的膝盖慢慢跪落在他脚边两侧, 言峰士郎不禁深吸口气,心中的念头还在不停斗争。

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什么都不要管了, 给对方他想要的!

不,还不行, 婚前发生肉‖体关系是对自己欲望的放纵, 也是对另一方的不珍重, 至少也该等到正式订婚再……

现在已经21世纪了!连教会兄弟姐妹都不见得遵守过于古板的教条,这是情不自禁的事情,没必要屡屡拒绝啊!

可是, 都已经坚持到现在了,只欠一个完美的仪式就可以,再等一段时间、只要很短的一段时间……

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说不定会被讨厌哦?

……!

察觉到头上的手松开了力道,禅院甚尔暗暗一笑。

他就知道这次会成功的, 因为前几天刚吵过架, 所以对方最近格外好说话。

这可不能怪他抓住机会,本来就是对方太道貌岸然了。

明明是除了最后一步, 什么都已经发生过的关系,居然硬要跟他装贞洁信徒,那就别怪自己揭穿那张虚伪嘴脸。

说起来,禅院甚尔倒没想过反压之类, 因为他一直是异性恋,并非天生就喜欢同性。

在他看来你有的我全都有, 大家身体都硬邦邦的,就算身材可以练得更柔韧,但在上方的体验,男人绝不比触感柔软的女人来的好。

除此以外他还有种直觉,那就是如果自己提出来要在上面,搞不好神父会答应得非常轻松。

虽然他还没问过,但万一真变成那样,再反悔岂不是显得很怂?

所以他对恋人的身体只有欣赏,并不打算过份觊觎。

在禅院甚尔单方面施展技巧下,两人开始渐入佳境,言峰士郎搂着他的腰侧,正想往床边移步,突然背后的门板被拍响——

“教父、爸爸,你们在吗?”

近在咫尺的糯软嗓音,让言峰士郎差点心脏停跳,整个人比石头还要僵硬。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推开甚尔的,只感觉下意识挣脱了,然后手忙脚乱地扣起衣扣,强自镇定了一番才拉开门。

“教父!熊熊它没啦,你看见熊熊了吗?”

举着小手的惠站在门前,比划着自己想要找的东西,言峰士郎立刻明白,他说的是那件新买的毛毛睡衣。

“熊熊今天洗澡了,现在还不能穿哦,明天才能再穿。”

“为什么?洗澡了、不能穿?”

小宝宝的脸蛋上满是疑惑,言峰士郎不得不带他走到外面庭院去。

晾衣杆上今天洗的衣服还没有收,神户是海滨城市,每到阴天少光的时候,厚的衣服都很难全干。

言峰士郎将棕色小熊睡衣拿下来,递给他摸了摸,小惠果然失望地垂下头。

“湿的……”

“嗯,是湿的呢。”

小宝宝叹了口气。

“好叭。”

“那么,今天先穿小鹿睡觉可以吗?”

“唔。”

唔就是可以的意思,把失望的小惠哄回儿童房,言峰士郎给他找出长颈鹿图案的睡衣,不过这些秋天买的都没有绒毛,所以小惠特别钟意那件小熊的。

“来,伸手。”

换上睡衣的惠扑到他怀里打了个滚,然后就自己铺开小被子,乖乖进被窝里面躺好。

“真乖呢惠酱,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糖心饼,吃糖心饼!”

这个时间段的幼儿学习能力极强,言峰士郎近几个月深有感触。

小惠已经能听懂绝大部分对话,虽然吐字还不太清晰,但也已经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思。

所以言峰士郎最近都很注意在家里说话,也告诫过甚尔,不准说出可能带坏小孩子的词语,尤其是一些语气助词。

“好,咱们明早就吃糖心饼,晚安啦,惠酱,希望你有个好梦。”

“嗯,晚安啦,教父。”

“晚安。”

“唔……还有爸爸,爸爸也要晚安。”

“知道了,我一会儿替你跟他说,快睡吧。”

言峰士郎摸摸小惠柔软的头毛,他倒非常想在这屋里多磨蹭一会,但不用想也知道,本就是夜猫子属性的甚尔,如果等不到他回去,是绝对不可能乖乖先睡的。

小惠也非常不配合地完全没有失眠,几乎在说完晚安的瞬间,小脑瓜就陷进枕头,甜甜地、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和他爸哄睡觉时,完全是两个极端。

之前有几次,因为诅咒师那边的原因,言峰士郎回家的时间比较晚,于是让甚尔先哄小惠去睡觉。

结果等他半夜回到家,就看到客厅里一脸不耐烦的男人,和蜷缩在沙发角落里、困得摇摇欲坠的小崽。

不知道是不是和无良老爸一起太没安全感,只要是禅院甚尔哄睡着,小惠第二天眼底就是青的。

言峰士郎对此感到迷惑不解,我让你哄孩子睡觉,你们搁这给我表演熬鹰呢?

但只要他看着的时候,小惠就会像这次一样,不用讲故事也能睡着,而且几乎是秒睡。

果然还是太缺乏安全感了么?

言峰士郎的思维发散着,今天的发展太超过他的预计,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去面对甚尔,所以此时任由自己胡思乱想,直到轻轻的扣门声响起。

儿童房的门被推开,禅院甚尔几乎没发出声响,在看到小惠已经睡着后,他对士郎做了个口型——

‘别躲了,睡觉吧。’

言峰士郎讪讪地跟了出去,他们俩先后洗漱完毕,等再回到床上的时候,禅院甚尔枕着胳膊望向窗外,问他说:

“你觉得,那样的事是可耻的吗?”

意识到对方是在问什么,言峰士郎想了想,认真说道:

“不,我并不感到可耻,我只是觉得如果严格按照教义去做,婚姻就能得到神的祝福的话,那么我愿意为此约束自我,不过……”

他停顿一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违背它,因为想要祝福的初衷,是为了和你更好地在一起,如果反而让你感到厌烦,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拥抱着这个让自己神魂颠倒的男人,言峰士郎在甚尔耳边小声问他:

“像我这种不能贯彻意志、想法坚持到一半就垮掉的家伙,你会看不起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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