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友枝一脸黑人问号, 匪夷所思地抬眼瞪他:“喂,你是不是找茬?我就算再动也影响不到你啊。”

他挑眉不语,忽然一起身, 轻而易举拿到了她放在桌上的数学卷子,展开,看了看。

演算纸上被密密麻麻写了一堆,题目上的横线也被画的乌漆嘛黑。

友枝一脸疑惑,问:“你要干什么?”

祁凛不理她,自顾自指着那张卷子被她空着的选择题:“这里,读题干,你函数图就画错了,六个零点也不在你标的位置,而且限定x小于R,你的定位就不对。”

友枝:“?”

见她还是一副懵逼状态,他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还不懂?啧,算了, 我给你画出来。”他拿起旁边的水笔,在草稿纸上画起横纵坐标和曲了拐弯的函数图。

刷刷的笔声。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 他好像在试图给她讲数学题欸……?

万年不学习上课还睡觉百年的少年在给她讲题……?

“咱就是说, 你是认真的?”她见状,不由得很怀疑地看着他, 委婉地措着辞:“其实咱可以不装这个逼,万一翻车了可怎么办。”

祁凛正画着函数图的笔尖一顿,抬眸凉凉看她一眼, 忽然启唇飕飕一笑:“你数学上次考了多少分?”

友枝一怔抿唇, 随即有些不太情愿地: “95。”

满分150, 她这次没发挥好,其实按正常成绩来讲,她应该比这次成绩再多考十五分的。

数学,她的苦手科目,TAT。

“哦——”少年慢悠悠地拉长了尾音,戏谑地,“可是我135欸。”说着,有些好笑地睨她一眼。

“……”友枝瞬间石化。

超魔幻现实主义。

指尖上的水笔悠在他手里随意翻转了两下,少年托着下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

他启唇,是捉弄又散漫的语气:

“所以,指导你这样的数学小菜鸡,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祁凛单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的反应,一脸“欸怎么办我也想低调啊可是实力不允许耶”

友枝缓缓打出一个 ?

她:“……你说谁是菜鸡???你礼貌吗?”

他不置可否。

怎么办啊好生气!

女孩攥拳蓄力,忽然想到了什么。

“可是……你语文才考59欸。”她瞥了一眼新鲜出炉刚从江露那里拿来的,还还热乎的语文成绩单,有些迟疑地这么说。

自己之前帮着老师批改语文卷子,发现他的作文题和古诗词几乎全空着,而且作文就寥寥写了四百字,文辞敷衍不通,糊弄至极。

因为这,他们班的语文平均分一下子被拉低了好多。

为此,祁凛还被班主任江露给骂了。

一向温柔好脾气的女老师被气得不行,拉着友枝的手说着话、不停诉苦,祁凛站在她俩的旁边,挨训。

“您别生气,回去一定端正他的学习态度”

“您消消气”

少年插兜看看友枝,看看江露,又看看地面,表情既烦躁又无奈。

最后江露差点被他给气哭。

“作文18分,开天辟地啊属于是。”友枝真情实感地说。

“……”对方好像噎了那么一下。

友枝托着下巴睨他。

哼哼,之前老是捉弄她,今天也可算见他吃一回瘪了。

随后祁凛满不在乎地哼笑了一声:“老子那是不学而已。”

“可是,为什么要空著作文?明明这个最好写了。 ”友枝好奇地问道。

其实不就是编故事吗,议论文就是要三观正,红且专,各种豪情壮志往上搬,莫须有的名人名言编一编写上去,东拉西扯的,凑到足够的字数,再怎么着,也能有点分。

原来不是不学无数,而是偏科吗。

……总感觉,好可惜。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写。 ”他听了这话,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眉头忽然一蹙,神色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噫,这人又摆臭拽脸。

友枝扭过头去,选择不理他。

但心里却悄悄上了心。

下午她溜去游泳时,到地方才发现大门被锁上了。

返回去的时候,时间还早。

在自习课订正完错题,写作业。

大课间的时候,友枝在图书馆里看书摸鱼。

放学后,上完洗手间,回教室的时候,发现祁凛倚着门框,和高非朱列他们站在一起。

听到脚步声,少年侧过眸子,看了她一眼。

高非也看到她,这么问:“友枝,你去看京哥吗?”

她点点头。

少年垂下眼睫,随后转身,语气淡淡的:“那就走吧。”

沈归京的住处,离着自家其实并不远,不过几百米,而且都在同一个小区。

友枝在C区,祁凛在B区,沈归京则是A区。

祁凛推门进去的时候,就见客厅的沙发上,半躺着的沈归京手臂上包着绷带,脸上贴着一条创可贴,正在打游戏,电视里是噼里啪啦的游戏音效,有些吵闹。

“京哥,我们来看你了。”高非说。

沈归京一见他们,顿时直起身子,“呦,来了。”

看见友枝,他的表情有些意外。

女孩跟他打起招呼,并问:“你伤口好点了吗?”

“稀客,欢迎欢迎。”沈归京笑逐颜开,指了指手臂的绷带,“好多了,也不怎么疼的。”

说着,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端出来吃的和喝的。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所以那天报警的人是你?”

友枝点点头。

“太危险了,幸好你没出来。”他把洗好的草莓推过去,“吃水果,正好你来了,可以把它们都“消灭”。”

友枝对于草莓的热爱是无穷的。

她笑了笑,拿起一颗。

挺甜的。

几个人闲聊着。

祁凛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眉眼平静而淡漠,此时轻车熟路地起身去拿水壶。

结果手刚一碰上茶壶柄,忽然“嘶”了一声,收回手,他轻轻蹙起眉。

沈归京:“碰到伤口了?”

少年淡淡应了一声,坐了回去,“忘了。”

而友枝看着他泛红的创可贴,皱起眉。

“不是跟你说了,回去要经常换药吗?”

她攥住他的指尖,凑近眼睛,“我看看。”随后检查起来。

没有看到祁凛此时掀起眼帘,偷偷看了她一眼。

很快,悄无声息。

“都严重了,真的是。”她检查完伤口,这么说,“还得处理一下,这样放着不行的。”

少年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沈归京看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露出了然的柴犬微笑。

“那个,我家里有药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