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梦耶？非耶？（第2/3页）
但是裴辰现在看见的却是真正意义上的诸天之海，层层叠叠的世界倒影映照在次元风暴之中，滚衣筒一般动荡旋转的无量虚空虽然被混沌之暗所充斥、填满、遮掩，然而却还是显得有些透明——至少在祂的视界之中的确如此。混乱时空才是诸天之海的真正本质，那席卷多元宇宙的次元风暴，无数多个世界的夹缝与交错的轨迹，虽然乍一眼看上去瞬息万变，暗流汹涌，然而却的确是有着某种特殊的规则与规律在发生着作用的。
从过往通向未来……
于尽头回首现在……
过去轮回的因果，囚禁了理应该无穷尽的可能。往昔的思念，却打开了未来之门。
宛若无数的低吟声响起，隐隐约约的震动了虚空的节奏，仿佛是最初也是最后的祈愿，祝福着万物的命运与未来。无限的语言形成了漩涡，孕育出所有的宇宙以及因此而生的命运，裴辰静静地倾听着这种纯净的时光之音。祂已经清晰地看见了不同的世界掩藏在诸海的汹涌暗流之中，最为清晰的就是曾经经历过的世界，那里残留着自身的因果，在气机牵引之下可以很轻易的注意到，甚至隔着薄薄的混沌与次元壁，几乎已经可以看见了那些个宇宙之中群星闪烁的模糊景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仿佛当初打开根源的感觉那样，那种似乎自身没有什么力量，但是一切事情都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够做到，只要动念就能够落到任意一个世界之中的那样感觉……这是超越了时间、空间、存在、概念……等等一切的力量，或者应该说是集合了这一切力量的绝对终极唯一的概念，否定境界、掌控因果、操纵万有全无，或者应该说是心想事成的能力？
不过现在要说的却不是那种错觉出现，而是在当初的那种状态下对于时空本质的了解与掌握，如果说欧提努斯是一个人依靠自身的强悍在苍茫的汪洋之中寻找岛屿、洲陆等落脚点的话，那么裴辰现在就是一条鱼，虽然力量暂时可能不如前者的强大有力，但是不管怎么看在海中都是祂更为轻易、更为有利的主场。
只是虚空之中虽然没有距离的概念，但是却有相对概念的远近，所以可供裴辰选择的世界也不是太多，能够看见的不代表就是祂能够进入、干涉的世界。
而且……
“好熟悉……”
就如同以前经历过一样，裴辰感觉自己早已经蜕变成为常人完全没法子理解的思维被某种强大的引力拉扯着，似乎耳边还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呼啸而过的样子。仿佛相对而言此刻非常渺小的自己，正在去往无限宽广、超越一切的世界之中。世界开辟之前，宇宙终结之后，名为“混沌”的绝对之暗之中响彻的奇异节奏，那是无限多的世界在这包容一切的诸海之中的时光之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曾经强大好用的因果追溯以及超维视界似乎也逐渐失去了作用。
而由此而强行固定下来的、无论如何都会将接收到的讯息转化为自己更加容易理解的形式的状态，也似乎被神隐屏蔽了。仿若是梦幻一般，分不清方向，明明没有引力但是自己的感知却传达了似乎是在坠落的错觉。似乎是灵魂碎裂了一样，碎片变成了模糊的片段，与记忆之中的景象不断的重合，恍惚间也不知道是读取到了时光之音记录下来的无尽久远之前的过去，还是被特意遗忘了的记忆。
那是没有尽头的世界。
无限宽广的大地，平整的平面在无限的延伸。没有山也没有丘陵，没有大海也没有河流，没有太阳、月亮和无尽的群星。就只是无边无际，但又什么都没有。
天上是被巨大的黑色莲花缓缓合拢吞噬的太阳，诅咒的黑泥充满了极致的“恶”而后满溢而出，红莲的永恒业火炙烤着天空，焚烧着大地。绝望的哭声与惨叫，撕裂一切光明，烧焦的尸体、脂肪燃烧的味道，带着血泪的面容跪倒在尸山血海之中嚎啕大哭……并不仅仅只有这个莫名之地，这红莲地狱在侵蚀着整个多元宇宙。
“消失也好，什么也好……”
在这无边无际的天地的正中，有一个绝对不容忽视的、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
完全无法理解的景象，使得裴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而这个声音突然出现并且落下之后，祂却猛然间感觉到了一股烦躁的心情以及莫名其妙的出现的愤怒，伴随着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戾在心底深处涌现出来。但是那个声音却越来越大，如同蝗虫蜂拥而来响彻耳边，最后让自己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值得憎恨的只有我自己，所以……已经不用再诅咒任何人，再伤害任何人了。一切因果由我承担，所以拜托了……”
“我可以改变命运。那些无法回避的毁灭与叹息，一切都由我来颠覆即可，我具有的正是为此而生的力量。”
虽然无法看见，但是可以想象，苟延残喘的那个“人”，正竭尽所有的力量在嘶哑的吼着，以残留于灵魂深处的执念支撑着已经破碎的自我，流淌着血泪的最后凝聚起了意志。
“所有宇宙，过去的和未来的，所有的……”
这个愿望——
猛然间瞳孔收缩到极限，裴辰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暴戾、愤怒而又烦躁悲伤的了，祂不敢置信的用力挣扎着，浑身都激荡起了耀眼的光芒，将空间撕开震裂出道道漆黑的缝隙。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了，“无法改变过去”的铁律与纪元的屏障没有被撼动，祂什么也没能够改变。
反而还因为剧烈的挣扎、疯狂的举动，而没有听见到最关键的祈愿，愕然回神之后却发现那个包含了整个过去现在未来无限世界的愿望已经强行许下，最后高声宣告的那一瞬间，扭曲因果的力量出现，仿佛开辟出了新世界的光芒一般的永劫圆环就此咬合！！
“……来吧！实现它吧！”
时空歪斜，似乎有齿轮在咬合、转动，裴辰的意识快速地远去，最后能够看见的画面，是新的法则分出了天、海和大地，破坏取代了旧的世界……
“一切都是从此刻开始。”最后，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
“裴辰大人！裴辰大人！”
略显急躁而又有种小心翼翼的声音，猛然间让妖王惊醒过来！就宛若从噩梦之中醒来，睁开眼睛的瞬间裴辰条件反射一般坐直了身体。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祂恍惚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有些头疼的按住了眉心，看向了身前跪坐着小心翼翼的明智光秀。
“光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为什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