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吃人的医院
进入夜幕的病院，显得阴森又安静。
病院里，偶尔有巡逻的身影在院内走动，或者半夜没有睡着的病人，在墙角下晃荡。
就在这时，似乎哪里烧荒燃起了浓浓黑烟，渐渐弥漫了渐入夜色的绿水精神病院。
黑烟很快漫过了大门，进入病院里头。
但是病院里的人，似乎大多都没有看到这股黑烟，只是忽然感觉到困倦。
……
不过一会儿时间，在黑烟笼罩下的精神病院更加安静了，连之前晃动来去的人影也消失殆尽，似乎整个医院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绿水精神病院的大门石刻下，黑烟中若有若无的几个戴着鬼面具的人影，抬头看着这个地名。
【绿水精神病院】
和他们所查到的脑科学与人类潜力研究院有所出入。
鬼面会得到的消息，桑若被贾景晖带到了他的脑科学与人类潜力研究院中，然而他们这些人按图索骥却找到了此处。
E009的消息非常隐秘，不是大势力，对其知之甚少，鬼面会高层虽然也了解E009，但是这些被派出来的人，却不会想到随便遇到的一家精神病院，会和传说中的灾厄有什么关系。
确定地点没错后，这些人顿时以为这是Z国灾厄处理部的故布疑阵，隐藏桑若，可能连桑若的身体从医院被带走，都是Z国灾厄处理部故意为之，再加上这个精神病院里确实有不少厉害异能者，更是坚定了他们的猜测。
“进去。小心埋伏。”
在黑烟的笼罩下，一众戴着鬼面具的人，仿佛暗夜中的梦魇般，进入了眼前的精神病院。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绿水精神病院的名字在他们身后闪烁。
而在没过多久后，又是一批人赶了过来，感觉到有人捷足先登，这些似乎也非善茬的人都露出了凶狠的表情，跟着进来。
……
这间精神病院很大，进入这里后，鬼面会不想漫无目的地自行找人，看到一个在黑烟中梦游的病人就将人抓住。
“桑若在哪里？”
那病人身上是一个397的牌号，在鬼面会的黑烟下，他也陷入了沉睡，此时并没有醒来，而是在梦游。
在被鬼面会抓住的一瞬，梦游中还未清醒的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露出恐惧的表情，却闭着嘴没有回答，仿佛深陷在梦魇之中一般。
问话的黑色鬼面具很是不耐，见眼前的病人浑浑噩噩只知恐惧却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他手中铁夹咔咔伸缩，变成了一个钢爪，下一刻竟然直接捏住了这个梦游病人397的脖子。
“咔擦”一声脆响，这名病人的脖子就被他扭断。
死亡的灵魂火花闪烁了很短暂的瞬间，虽然短暂，却让这个杀人的鬼面具看到了一些画面，却没有完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脖子被扭断的病人倒在地上，似乎直接就没了声息。
“往那边走，应该在那片地方。”鬼面具皱眉指了科研楼的方向。
桑若就住在C3科研楼的403号病房，鬼面具得到了一些桑若的相关信息，但是并不准确。
这间精神病院挺大，分成好几个区域，鬼面具抛下了那具尸体往科研楼所在的区域走去，只是几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断掉了脖子的尸体，扭了一圈的脖子上慢慢伸出了一根又一根的树枝，盘庚虬结地沿着地面开始延伸。
几人刚走两步，就看到又一个病人的身影，胸前挂着一个401的牌号。
“碰。”这些鬼面会的人心狠手辣，在抓住401问完话后，直接一枪将这名401病人的脑袋爆头。
又是一具尸体被抛落。
“找找C3。”鬼面具等人继续往前走。
没有看到，脑浆崩裂的401，颅骨中的血液从大脑逆流入眼球，原本正常人般的眼球变得血红，且好像分散成了无数的瞳孔，衣服下手脚的部位塌陷下去，随即又隐隐变成扭曲的状态鼓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尸体的衣服下涌出来。
然而没过多久，又有一些病人梦游一般地出现在了鬼面具等人的眼前。
诚然这些病人送上门来似乎都是在给他们送消息，但是看着陆续而来的病人们，这些鬼面会的人还是感觉到了古怪……这家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这么爱梦游的吗？
一个又一个出现。
而且不止何时，周围好像多了很多动静，夜鸦乌咕咕的叫声，树叶簌簌的摩擦声，虫子稀稀拉拉的流窜声……
似乎随着他们越往前走，这间医院的风声就越喧嚣，古怪的动静就越多，刚刚还非常安静的精神病院，渐渐变成了一个荒郊野外的怪物集聚地。
……
【黑夜来了，巢穴里的恶鬼要醒了。】
写下最后这句之后，尼尔走出了自己的病房。
原本嘴角已经勾起吃人微笑的尼尔，经过403病房的时候缓了缓，想起来轻轻敲了敲403的房门，声音轻轻地在无人的走廊上回荡：“若若，你睡了吗？”
403里没有回答。
等了等，还是没有动静。
睡着了。
睡着了呢……
脸上重新挂上吃人微笑的尼尔，伸手在403的门前画了两下，似乎是想要让外面的动静不会打扰到睡着的桑若，做完这些后，他重新向外走去。
“嘎吱——嘎吱吱——”
尼尔往前走的时候，除了403和404以外的所有病房门一扇一扇打开，苍白诡谲的病人们站在门前。
原本还算正常的精神病院，忽然就扭曲了起来，地面仿佛变成了波浪形状。
尼尔毫无障碍地走在其中，像是一条鱼，又像是一道森森的鬼影。
整个精神病院的黑暗，似乎都集中到了尼尔的身上。
“睡着了~”
“睡着了……”
脚步轻轻踩在柔软如皮肤的地面上，尼尔仿佛家里没有大人看着的孩子出去游玩，笑着地一边低低念叨，一边往外走去。
“呼啦啦——”
尼尔走过的地方，那些病房里的病人们消失不见，或者变成一片阴影，或者在原地留下一些泥土焦横或皲裂，大量尖牙的蝙蝠和红眼的乌鸦，在尼尔的身后扑啦啦地向四处飞。
随着尼尔的脚步，绿水精神病院仿佛快速地在时光中腐化。
枯枝，落叶，荒坟，焦土，连一间间病房也似乎都在褪色，变成了荒废破屋，变成了断壁残垣，变成了旧日的剪影。
……
鬼面会的人本已经提高了警惕，以为自己是被灾厄处理部埋伏了，却没有想到眼前的一切还是越来越超出他们的想象。
整个精神病院似乎逐渐地掉入了阴影世界，苍白，腐化，陈旧，死亡的气息弥漫。
原本干净整洁的医院草坪地面，此时已经被不知从哪里来的干枯的树枝虬结密布，地面的泥土变了颜色，似乎侵染了鲜血，腐臭的味道刺激着鼻腔，而他们带来的能将人带进梦魇的黑烟，更是把这里衬得如同地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