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安排嫌疑人的事情自然有其他人去办,用不着许竹和陆锦云亲自跑一趟。

许竹已经了解过了这些嫌疑人的大概情况,把他们与死者之间的恩怨都调查清楚了,纪雪汶和傅明州大致翻了翻,心里也有数了。

几人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便动身往嫌疑人们待的安置大厅走去。

安置大厅里的气氛很和谐,那些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纪雪汶他们在门口听了听,发现她们还聊到了那些死者,说起他们时全都神情畅快,并没有人露出犹疑后悔的神情畅快,全只觉得他们死有余辜。

而这些人虽然是嫌疑人,但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那些死者的受害者,凑在一起都很有话题。

但她们并不是全部都聚在一起聊天,而是分成了好几派。

有七八个年轻的女性,年纪看着并不大,这些女生内敛安静,说话也轻声细语,坐在安置大厅角落的地方。

她们似乎认识,神色明显明显比其他人更熟悉,对于其他人也更加排斥。

还有熟悉的一批是坐在大厅中间位置的一批男女,有人在笑骂,还有的人面露烦躁,从她们口中时不时会蹦出一个名字,彼此明显也都熟悉知道那个名字的主人是谁。

其余的人零零散散地坐落着,神色明显生疏了许多。

陆锦云指着坐中间那批说道:“他们是死者高婧的熟人圈拖出来的那批受害者,他们的妻子丈夫有的人出轨,而这些人都曾经把事情闹大过,有的离婚了,有的没离,与另一半仇恨很深。”

“因为死者高婧是被虞琛琛截杀,而原本被‘裁决者’圈定的人很可能并没有死亡。我们没有死亡网站的信息,也不知道‘裁决者’的目标到底是哪一个,可能是周彦楚,也可能是其他人,所以就将失踪者的相关人全部都召集来了。”

许竹则指着角落那批女生说道:“这些人分别与死者陈海云、死者胡峰和死者秦筱有关,而她们中很多人都曾经是同学,又或者在同一片地域中上过学,彼此间都挺熟悉。”

又指着零散坐着的那批人说道:“那些人是外地的,他们在网上发表过一些言论,说自己恨谁谁,希望‘裁决者’帮他们杀死仇人。后来他们的仇人也真的死了,只是没曝光在网上。”

这些纪雪汶倒是不知道,他只了解过最开始那五个被放出来的人:“我记得有一个死者生前的妻子是买来的,然后他妻子和女儿逃回家去以后,他上门纠缠,被杀死了?他的妻子和女儿是哪个?”

许竹指了指坐在第一排那两个抱着的母女,两人低声说着话,母亲愁眉不展,女生看着明显有的害怕。

“那个指认自己表哥是恋童癖的女人呢?”

许竹表情微微一变:“她是异者,这里坐着的都是普通人,异者都被安置在楼上了。”

“她的异变很隐蔽,平时应该也很注意隐藏,当地的特管局并没有备案她的信息。要不是特管局的人上门说要她配合调查案件,必须要她过来,她可能误会了什么,然后使用能力逃跑了,才暴露出了自己。”

纪雪汶有点意外:“她那么慌张?”

陆锦云说道:“她倒不是慌的被吓跑了,而是以为自己暴露要坐牢了,然后跑去了她表哥家,攻击了她表哥的儿子和父亲。后来我们算了算年纪,她和她表哥的年纪差了十多岁。”

纪雪汶明白了,所谓的‘见证者’,其实就是那个‘受害者’。

傅明州问道:“那个男人的儿子和父亲难道也?”

“她姑父没侵犯过她,但据她说,曾经摸过她的小腿,有那样的儿子,他必然也不是好东西,肯定也是一丘之貉。至于她的侄子,才四五岁,她自己也说了,她就是想报复她表哥,所以故意的。凭什么她小时候被人猥亵,一辈子都有心理阴影,想起来就恶心,而他的小孩就什么都不用遭遇,所以就……”

傅明州问道:“她的表哥到底是她杀的,还是‘裁决者’动的手?又或者说,她就是‘裁决者’?”

陆锦云和许竹对视一眼,答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就是忽然有一天做梦,梦到有人问她想不想杀死自己的仇人,并让她身败名裂。她说愿意,然后醒来后就变成了异者,但她说人不是她杀的,她也没接触过‘裁决者’,我们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这得让杜明瑶来判断。”

纪雪汶轻轻摇头,几人上楼准备去见见其他异者,上楼的时候碰到了韩百川韩局,他正和一对中年男女站在一起说着话,眉心微蹙着,似乎很为难的模样,一抬头看到傅明州走了过来,眼睛立刻一亮,高兴道:“傅局,你回来了啊!”

那对男女看到傅明州身后的许竹后抿了下唇,许竹皱眉,低声道:“他们就是陈海云的父母。”

看到傅明州后,韩百川便忙道:“傅局,这两位是死者陈海云的父母,他们得知我们这里在调查‘裁决者’案件后便找了过来,想在这里等我们找出杀害他们儿子的真凶。”

“找出真凶以后呢?”傅明州打量着他们,冷淡问道:“你们是想要报复真凶或者他们的家里人吗?”

傅明州毫不留情地撕开假面,戳破这对夫妻的真实想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家夫妻虽然因为儿子的事家业受了不小的影响,但他们这一脉落寞了,其他亲戚还没有。

听到傅明州的话后,男人的神色明显有一丝羞恼,压着火气说道:“这位长官怎么能凭空污蔑人清白?我们作为受害者的家属,只是想找到杀人凶手,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难道这也是错吗?”

纪雪汶笑道:“你们儿子是凶手是罪犯的时候,那些受害者在你们面前这么说的时候,你们儿子也没给人赎罪啊。”

许竹嗤笑道:“要是老老实实进牢赎罪了,说不定还能捡回来一条命。这就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陈母尖叫道:“这就是你们警局人员的态度吗?你信不信……”

许竹斜她一眼,不客气道:“怎么,你想投诉我,下了我啊?可以啊,对了,你别找韩局啊,我虽然在C市特管局工作,但并不归他管,而是归我旁边这位傅局管。正好他人在这里,你直接找他投诉,把我停职吧。”

陈母呼吸一窒,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满眼都是怒火。

她认识许竹,之前请她替儿子收敛尸骨的时候她不肯去,害的她儿子都不能以完好的身体下葬,死都不能瞑目。

要不是许竹孑然一身,家里人都没了,她非要从其他方面锉锉她的锐气。

因为她不肯替儿子收敛尸骨,陈母一直恨她恨得要死,如今他们要替她儿子找回公道,结果这个女人又三番五次阻挠,在旁边煽风点火,她真是恨不能抓花了她的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