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世界边缘

103光年,在三代跃迁引擎诞生之前,这绝对是人类世界的边缘。

在连续进行了一个半月的高密度连续跃迁飞行之后,“热带高压号”终于抵达了NO军工基地所在的无名星域。而以洛云曦为首的驾驶舱成员们都已经累得精疲力竭。

考虑到之后的作战还会需要棉花糖运用觉醒能力“侦查”,风宇决定让“热带高压号”在该星域的柯伊伯带中休整两天,让大家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在这个世界的边缘,星空安静得如无人的戈壁,整整两天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造飞行器出现在通往地球方向的主航道上。只有柯伊伯带里数不清的矮行星和陨石在那不停地、安静地公转、自转,还有时不时一颗画着椭圆形轨道的彗星一闪而过。

Awa-ker银河系情报官夏洛克干脆在正式文件中给这个星域取了个外号——“世界边缘”。很难想象保守的盎格鲁撒克森人也会使用如此富有诗意的名字,显然是因为这里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热带高压号”在柯伊伯带内侧停泊下来之后,按照夏洛克之前的指示,向一颗直径1500公里覆盖着白色冰层的矮行星发出了识别码,很快就收到了反馈信号。夏洛克的手下在这颗矮行星的地表埋设了一组监控器,用以密切监视NO军工基地的日常动态。

更为可笑的是,在“世界边缘”这地方,因为没有人为因素的作用,太空中连R粒子都少得近乎于没有。这组监控器居然是以原始的电磁波形式对NO军工基地进行扫描。而正因为这种方式对于这个年代而言太过于不可思议,NO竟然自始至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基地被监视了。

于是“热带高压号”收到了NO军工基地的雷达成像,经过系统修正过后和照片一样清晰。

这是一座位于“世界边缘”第四行星与其卫星的L4拉格朗日点上的太空城,外表看起来和时下流行的鼓形太空城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其所处的位置本身就代表着非同寻常,在周边10光年之内的若干个恒星域都没有人类活动的踪迹,只有这座太空城却孤零零地飘浮在这里。

也正因为如此,这座太空城非常霸气地将NO组织的英文简写——“NO”两个大大的字母直接喷涂在了太空城的外壁上。这是风宇在知道NO这个组织之后,第一次明确地知道敌人在哪儿。

这一刻,风宇只想给自己的斩城记录上再填一笔!

机动战士WS身上还有两把斩舰刀,这是一直带在多功能战术背包里的,也算是新亚洲军方为打击NO贡献的一份力吧。风宇已经下定决心,在抢夺MS-102样机成功之后,只要条件允许,他一定要斩了这座太空城。

在他的眼中,NO的太空城,哪怕从内到外都是民用款式,他也不会将其视为民用设施,而是必须歼灭的作战目标。这种没有丝毫妥协的强硬,与两年前在E2星域面对海盗太空城时截然不同。

海盗之中有身不由己的人,而NO里绝对没有无辜者!

既然决定加入这个组织,那就要准备好面对风宇的怒火与机动战士WS的刀枪!风宇挥刀之时绝不会有任何犹豫。

雷达成像上显示,NO军工基地的顺时针空港停泊着五艘船级不明的战舰,应该是NO自行研发生产的舰种。从战舰的大小上可以判断,其中有一艘是主力舰,其余四艘为驱逐舰。再算上一名远程型王牌试飞员“金属风暴”和一名准王牌,这就是NO在此处的全部军事力量。

以洛云曦优秀的驾驶能力,完全能够直接将“热带高压号”以曲率飞行靠近到该太空城逆时针空港附近一万公里以内,然后迅速进入光学隐形模式逃到对方攻击不了的死角。届时就算位于顺时针空港的NO护卫舰队发现情况不对,也奈何不了这艘高速舰。

至于舰上可能会存在的量产型机动战士,说实话风宇直接选择了无视。这么些年来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常规量产型机动战士在他眼中就像拿着武器的小孩子,就算这些孩子再聪明,身体条件上的巨大差距就直接决定他们伤害不了机动战士WS。只要大人跑得够快,一群小孩子就算人再多也奈何不了他,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也就是说,这一战的敌人只有那两位试飞员——退役的远程型王牌机师和叛逃的新欧盟准王牌,就是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默契怎么样?这将直接决定这场战斗的结果。

在这片人迹罕至的星空里,风宇直接驾驶着机动战士WS离开“热带高压号”,独自漂浮在虚空中体会那种荒无人烟的孤独感。

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他需要静一静,放空一下纷乱如麻的心。

“世界边缘”的恒星是一颗A5型恒星,在恒星光谱型中被称为蓝矮星,光芒是白色中带点儿淡蓝。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和他的发色以及机动战士的涂装一样,蓝得有点忧伤。

在这种淡淡的蓝色中,这几年来的经历化作一幕幕的画面在脑海中流过,尤其是和李星妍的往昔,更是清晰如昨日。哪怕来到了这“世界边缘”,回忆依然不依不饶地追着他,思念一点也不受时空阻隔。

风宇明白自己的问题,他不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尤其是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以为时间能够冲淡一切,但事实上却没那么容易。往心里放得太深,想要放下就很难。那段时光已经融进了他的生命里,那份回忆已经烙进了他的灵魂里。

每当回到自己休息舱的时候,独自一人时,他眼前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李星妍的身影,想到她已经嫁为人妇,哪怕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依然抑制不住那种黯然神伤的痛楚。

伸出手,抓不住;松开手,放不下;闭上眼,画面依然;睁开眼,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