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4页)

东安侯感叹:“这日子真是过得快,我还记得惟彦小时候,有一次失火,府内大乱,他却镇定自若,还对我说怕宵小作乱,让我在吉祥缸附近作乱,没想到一下就长大了。”

“可不是吗?他聪明的紧,又顾全大局,有了他我不知道省了多少心。”徐氏提到这里也深深动情。

东安侯有些讪讪的,毕竟府里世子爵位给了丁氏的长子,其实他并不喜欢老大的性子,太过于阴鸷沉闷,但当时只有丁氏生了儿子,那时他已经三十多了,又有原配沈氏曾经把老大抱在膝下养着,丁氏的可怜楚楚,他就让老大做了世子。

谁知后来续弦,徐氏也那么争气。

现在他也五十多岁的人了,日后终究要走的,身后事他管不了了,也只希望儿子们自立了。

他就是这样,一直想平衡丁氏余子和徐氏的关系,但平衡不了,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徐氏早知晓这一点,于是,没有让方惟彦内耗,而是早早让他读书,也幸好他实在是聪明,读书远超一般人,这让徐氏看到了曙光。

但从东安侯处出来时,她远远不如在东安侯那里表现的那么镇定,回房后,就跪在偏房供的香案前,为儿子祝祷。

“佛祖保佑惟彦此番一定要中,这样我们娘几个后半辈子才有依靠。”

说完又敲了半个时辰的木鱼,方才回到房里。

方雅晴已经在房里等着了,她也是来陪着徐氏的,并且告诉徐氏道:“我听福全说今日蜜娘还特意去送哥哥,说起来她还是挺上心的。”

“那是,你哥哥待她也不薄啊,近来可是常常跑阮府。”徐氏酸溜溜的道。

方雅晴笑道:“怪道人家说,自古婆媳不相合,之前您多看重蜜娘啊,如今倒好,也挑她们的不是了。”

徐氏清咳一声:“什么挑不是,我这可不是挑不是。”

说完,方雅晴看了天色已晚,有些担忧道:“不知道哥哥如何了?”

天色阴沉沉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方惟彦睡在考房内,周围磨牙打呼,还有点蜡烛奋笔疾书的比比皆是。

他运气好,没有分到臭号房,这种考场经历前世经历过,这一世再重返此地,心情又不一样了。

虽然此时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但他还是感觉手心的温暖,和那笑靥如花的面容。

她是在期盼自己考中解元吗?

如果他真的中了解元,她又该如何对自己呢,会不会再亲他一下?

一向浅眠的他,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然彻夜难眠的还有简月华,她说了一门好亲事,未来公公由东阁大学士荣升建极殿大学士,丈夫年轻倜傥,这让简月华觉得以前受的磨难都是值得的。

“小姐,您睡不着吗?是不是肚子饿了,要不要奴婢拿些点心来。”

简月华不耐烦道:“不必,祖母说过晚上不许吃东西。”

“是。”丫鬟小心翼翼的。

但简月华又有倾诉欲,不免笑道:“你说王公子若是解元,阮胖子岂不是气死可?”

丫鬟心里无语,阮姑娘分明是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人,只是没有小姐这么苗条,但是她纤秾合度,见过她的人都会被她的美貌所震慑。

但对简月华还要附和简月华道:“您说的是,那侯府公子怎比得上首辅公子呢。”

简月华冷哼一声:“方家的人真是瞎了眼,居然挑个小门小户出身的,你看那阮蜜娘穷酸的跟什么似的。”她虽然在外边变了很多,但私底下依然如此,没什么太大改变。

“那阮姑娘哪里能和您比,她是哪里都比不得。”

“以后差距会越来越大,方惟彦虽然侯门公子,但也没什么用。”

但蜜娘是根本不在意简月华怎么想,倒不是她靠着前世判断,而是简月华身上和张夫人一样,都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但那种优越感内全部依靠的是简夫人和简大人,她们本人所有的优势都是靠着别人,并不是她们本人到了什么地步。

俗话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天下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乡试考完后,阮十一是被抬回家的,天气太冷,考的已经是筋疲力尽,一旁的阮玉信见状,越发排斥科举。

隆二伯去接的十一哥回来的,他倒也看到了方惟彦还道:“不愧是大家子弟,惟彦走出来风采依旧,并没有半点折损风度的事情。”

阮嘉定捏须而笑:“他的学问已然很不错了,便看他这次如何吧。”

但阮十一却很不好,他的压力太大了,加上总认为自己学问学的不够扎实,简直是急火攻心,直接病了,周氏平日生意上很爽利,但是她所有的一切寄托希望都还是在阮十一身上,因此阮十一一病,周氏也瞬时也是成日揪心。

还得定二奶奶找大夫过来诊治,只听说要休养就一切无碍,但阮十一却丧失了科举的信心。

阮嘉定是怎么劝阮十一都不行,其实阮十一今年也才二十四岁,年纪并不大,但是他已经经历两次乡试了。

“十一郎,你还年轻,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连秀才都不是呢。你放开心胸,再待来日,如何?”

阮嘉定可谓是苦口婆心。

隆二伯也是跟着劝:“你像我这个年纪,你不想考了,也就罢了,这样年轻,你定二叔替你弄了顺天府籍多不容易,这才一次,你就放弃了,对得起你爹娘吗?”

这般阮十一才放松些,也露出点笑影。

蜜娘看的心有戚戚焉。

却说东安侯府的人也在打探方惟彦考的如何,方惟彦都是淡淡的,他三哥方惟廷松了一口气,认为方惟彦肯定没考好,还道:“你还年轻,我听说朝廷的那些考官们总是想对年轻人磨练一二。”

方惟廷连府试都没过,就因为如此觉得羞,还去外地去了一趟,当然,他在外地也并没有读书,反而胡天海地了一番,秦楼楚馆几乎都逛遍了。

他和贺廷兰是同道之人,在女色中不大节制,但因为成婚没多久,还对妻子乡君在感兴趣的阶段,也想先生下嫡子,故而没带女人回府。

现在看方惟彦从考场出来,神情淡然,不免心中高兴极了,嘴上还要假意安慰。

方惟彦也不反驳,“三哥说的是。”

他们的对话有心人当然也听到了,金家人一贯以出手大方在侯府有着好人缘,金姨妈听闻此事,遂对金淑琴姐妹道:“你们姨母对你表哥十分看重,这次若她难过,你们该去安抚一二才好。”

金淑琴笑道:“娘说的是。不过如今还没张榜,谁又知道四表哥有没有中,也许没中呢。”

金姨妈点头:“倒是好着相了。”

母女二人说完,金淑琴又看向妹妹金淑惠道:“你总是窝在家中做什么?姨母好几回提到你了,你也该出去散散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