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3/5页)

星期二的时候巴特利去找过丹沃斯,想告诉丹沃斯他已经检查了那个一年级生的坐标,并做了一次全面的系统检查。丹沃斯没在,所以巴特利留了张条。伊芙琳也在星期二去了贝列尔学院,给丹沃斯看她的衣装,但那是在上午。巴特利在便条里写道他花了整个上午的时间进行跃迁网工作。而伊芙琳说过她打算在下午去牛津大学图书馆找拉提姆。但她可能在那之后回过跃迁网实验室,或者在她来给他看衣服之前到过那儿。

门开了,护士带着蒙托娅走了进来。她那恐怖分子式样的夹克和牛仔裤已经湿了,外面肯定还在下雨。

“发生什么了?”蒙托娅问玛丽。玛丽正在给吉尔克里斯特的血样瓶做标记。

“事情似乎是……”吉尔克里斯特边回答边用一团棉花按着手臂,站了起来,“丹沃斯先生没有在他的技术员操作跃迁网之前对其进行适当的防疫检查,现在那位技术员躺在医院里,高烧39.5度——他显然患了某种外来热病。”

“热病?”蒙托娅问道,看上去迷惑不解,“39.5度不算高呀。”

“华氏108度,”玛丽把血样瓶放到容器里,“巴特利的病可能是传染病。我需要做一些实验,而您得写下所有您和巴特利接触过的人。”

“好的。”蒙托娅应道。她坐在吉尔克里斯特腾出来的椅子上,扭身脱下夹克。玛丽擦了擦蒙托娅的手臂内侧,然后把一个新的小瓶接在一次性针头上:“让我们搞定它。我想回去继续我的发掘工作。”

“您不能回去,”吉尔克里斯特说,“您没听到吗?我们处在检疫隔离中,都是托了丹沃斯先生的福。”

“检疫隔离?”蒙托娅猝然一动,针头完全偏离了她的胳膊。刚才说到这种疾病可能具有传染性完全没对她造成影响,但这个检疫隔离的提法吓到她了。“我必须回去。”她向玛丽哀求道。

“直到我们得出血液检查结果。”玛丽答道,试着找到静脉抽血。

“那要多长时间?”蒙托娅问道,“那个带我来这儿的家伙甚至都没让我遮盖好发掘点或是关掉炉子,而外面的雨发疯一样地下着。我找到了一处墓地遗迹,要是我不回去的话,它就会被雨水全毁掉的。”

“直到我们从你们所有人身上取了血样并根据血样进行抗体实验以后。”玛丽抽了满满一管蒙托娅的血,量了她的体温,然后在她手上系上一个手环式监视器。

丹沃斯观察着玛丽的一举一动,心里揣测着她是否会说出真相。她没有说在他们得出实验结果后蒙托娅就可以离开,而只是说在他们得到结果之前蒙托娅得在这儿待着。然后呢?他们是不是会被带到隔离病房,进行一些医药治疗,或是进行更多的测试?

玛丽解开了蒙托娅手环式监视器的搭扣,然后递给她最后一份表格。“拉提姆先生,您是下一位。”

拉提姆站起身来,手里抓着表格。他慌乱地看了它们一眼,然后把它们放在刚才所坐的椅子上,向玛丽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转身回去,拿起玛丽的购物袋。“你把这个落在布拉斯诺斯学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递给玛丽。

“噢,谢谢您,”玛丽说,“请把它放在桌子旁边好吗?这些手套是消过毒的。”

拉提姆放下袋子,搁得稍微有点歪。围巾的末端耷拉出来,拖在地板上,他不紧不慢地把它折起来塞进袋子。

“我完全不记得把它落在那儿了,”玛丽看着他说,“经过所有这些刺激的事情之后,我——”她猛地用戴着手套的手捂住了嘴:“噢,我的天哪!科林!我彻底把他给忘了。现在几点了?”

“四点零八分。”蒙托娅答道,看都没看她的电子表。

“他原本在三点到的。”玛丽站起身来,震得血样瓶在容器里咔哒作响。

“也许没看到您他就自己去您房间了。”丹沃斯安慰她道。

玛丽摇着头:“他是第一次到牛津来,所以我说会去接他,可是直到刚才我甚至连想都没想到他。”她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那他肯定还在地铁站里待着,”丹沃斯说,“用不用我去接他?”

“不用,”她答道,“你已经属于暴露人群了。”

“那我给车站打电话,你可以告诉他搭出租车过来。他在哪个站下车?玉米市场街?”

“嗯,玉米市场街。”

丹沃斯给查号台打电话,当他尝试到第三次时电话通了,他查到了车站的号码,然后拨了过去。依然占线。他挂断电话,然后再次按下号码。

“科林是你的外孙吗?”蒙托娅开口道,她已经把她那份表格扔到了一边。其他人看上去都没有注意到这一最新的事态。吉尔克里斯特正在填自己那份表格,他瞪着眼,好像那是又一个玩忽职守的证据。拉提姆很有耐心地坐在托盘旁边,袖子挽了上去。那位女医生还在睡着。

“他是我的侄孙,”玛丽答道,“他坐地铁来这儿和我一起过圣诞节。”

“检疫隔离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点差十分。”

丹沃斯举起手来示意电话已经接通了:“是玉米市场街地铁站吗?”显然是的,他能看见检票口,还有一群人挤在一个看上去怒气冲冲的车站工作人员后面。“我打电话来想问问一个男孩,他在三点钟的时候搭乘地铁进站。他12岁,他也许是从伦敦上车的。”丹沃斯用手捂住话筒,问玛丽,“他长什么样?”

“他金色头发,蓝色眼睛,在他那个年纪里算高的。”

“高个子,”丹沃斯提高嗓门以盖过人群的嘈杂声,“他的名字叫科林——”

“坦普尔,”玛丽补充道,“蒂尔秋说他一点从大理石拱门站上地铁的。”

“科林·坦普尔。你们有没有看见他?”

“你他妈的问我有没有见到他是什么意思?”站长大声吼道,“我这儿有五百个人滞留在车站里,你还想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男孩。看看这一片混乱。”

手机屏幕上的图像突然转为一片摩肩接踵的人群。转眼间,图像又转回站长的影像。

“这只是一次暂时的检疫隔离。”站长大声咆哮着,看上去每时每刻都把声音提得更高。“我对着满满一车站的人,他们想知道地铁为什么停运而我为什么没有为此做些什么。我一直在想尽办法不让他们把这个地方撕成碎片,我没空去担心一个男孩。”

“他的名字叫科林·坦普尔,”丹沃斯喊道,“他的姑祖母本来应该去接他的。”

“哦,那她为什么没来接他,好让我减少一个麻烦?我这儿已经有一大群不满的人想要知道检疫隔离会持续多长时间,而我为什么不为此做些什么——”电话突然断了,不知道是站长挂了电话,还是被一个愤怒的乘客从手里把电话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