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2页)

百官出垂拱殿,赵白鱼还跪在原地不动,直到霍惊堂停在他身边说:“没事了,起来吧。”他才大口喘息,听到心跳如雷鸣。

赵白鱼在殿上慷慨陈词,看似从容自在,实际只有他才知道后背已被薄汗打湿。

天家威严,封建社会不是开玩笑的,也不像现代电视剧弱化了忤逆天子的可怕,连天子最信赖的重臣霍惊堂都得想方设法帮他周旋,用最委婉的方式才救得了恩师,何况他一个不受待见的普通人?

古人尊师重道,就算他本意是救人,状告恩师仍然不太符合圣人门生的价值观,再加上忤逆天子,一着不慎便置太子于不义境地,仅罚俸两月,已经是最好、最好的结果了。

赵白鱼终于知道上官纪大人为什么每次下朝回来都跟生了场大病似的难受,就这氛围,谁受得了?

霍惊堂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还能走吗?”

“能。”赵白鱼咽口水,额头叩着地面,慢慢恢复力气,小声说:“多谢郡王。”

霍惊堂凉凉说:“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赵白鱼抬头,发现霍惊堂上朝居然戴面具,所以传闻毁容破相是真的?“敢问王爷下聘的时候知道对象是我吗?您仔细看看,我不是赵钰铮。”

霍惊堂煞有其事地打量他,点点头。

赵白鱼猜不透他意思,就问:“我不是您一开始想求亲的对象,没得罪您,也不受赵家人重视,没有利用价值,我想不到不退婚的理由。”

霍惊堂垂眼看赵白鱼,眼瞳呈很淡的琉璃色,从赵白鱼仰望的角度来看,像佛寺里俯瞰世人的菩萨眼,既冷漠又悲天悯人。

霍惊堂伸手,手指有四个指节,通白如玉,掌心和指腹的厚茧却肉眼可见,拍了拍赵白鱼的头顶,不是拍小猫小狗似的安抚动作,而是像父亲、长兄那样无声而厚重的关心与安慰。

赵白鱼愕然,懵了,心跳快了几拍,还没回过神来,霍惊堂已经走远,但周围空气还残留着霍惊堂衣袍上的檀香味,馥郁醇厚,温暖细腻。

半晌后,走在宫道上的赵白鱼猛一拍脑袋:“所以还是没说到底退不退婚啊!”

霍惊堂他到底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