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上次都答应我要戒酒的, 怎么又喝了?”柯若初看盛如绮心情好些了,才提这件事,嘀咕:“还喝这么凶。”

听柯若初清楚提起那次, 盛如绮看破了什么一样,“上次你不是喝醉了吗?还记得?”

“我、好像记得一点。”柯若初心虚的很,上次她的确打着喝醉的幌子抱盛如绮来着,不知道多死皮赖脸。

说完,柯若初低头拧着保温盒盖,准备盛汤, 忽而想起什么, 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盛如绮去喝酒的那晚,恰好是盛如绮看到她和柯知菡在一起的那晚, 误会了她们的关系。

那她喝酒不会是因为……

刚想着,柯若初立刻又驳回了自己的念头, 怎么可能。

柯若初心不在焉, 直到手被洒出的汤狠狠烫了一下,她才拉回思绪,手猛然往后缩了缩。

烫得不轻。

只能怪餐盒的保温效果太好。

“这么不小心。”盛如绮第一时间拉过柯若初的手, 白皙的皮肤烫红了一小片, 她忙在被烫伤的地方吹了吹。一切显得自然而然。

手被牵着, 凉丝丝的风温柔拂过手背, 柯若初看得出神, 忍不住傻乎乎笑,都忘记了疼。见盛如绮担心, 她逞强, 一个劲道, “不疼,一点都不疼。”

“烫红了还不疼?”盛如绮还帮她轻轻吹着。

住院好几天,人都憔悴了许多,柯若初真是心疼的要命,“姐姐。”

盛如绮抬头。

柯若初鼓足了勇气,一字一句认真说道,“以后要是心情不好,可不可以跟我说?你别再去喝酒了……我陪你。”

喜欢一个人,好像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足够了,别无他求都行。柯若初就是这样想的,“我陪你”于她而言,就像是种变相的告白。

而这句话,她第二次跟盛如绮说了。

尽管盛如绮比她大了许多,尽管白檬说没人管得了盛如绮,但柯若初还是好想可以有机会,慢慢走近她,了解她,陪伴她,照顾她。

甜言蜜语,盛如绮听过无数,可没有一句抵得过柯若初对她说的“我陪你”,有些傻有点呆,却能直直撩拨到她心底。

盛如绮盯着柯若初看。

柯若初被看久了,还是会脸红,尤其是被盛如绮盯着看。

“要是每天都想要你陪呢?”盛如绮低声问。

每天都想要你陪……

“我也愿意。”回答时,柯若初心跳不能自已,不管盛如绮是不是在说玩笑话,但她这个回答百分之百的认真。

“如果天天陪我,”盛如绮说着,朝柯若初探过身,拉进距离后,故意勾唇笑问:“你以后哪有时间找女朋友,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

“那……”柯若初脸红的不行,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也没把心里想说的那句话说出来。

盛如绮笑得肩头都在颤,她继续用低哑而性感的嗓音笑问,“到底想说什么,脸红成这样?”

想姐姐做我女朋友,柯若初闷着骚,只是开不了口。一来因为是怂,二来她觉得,像“喜欢”这样重要的事,不应该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口,一定要认真又认真。

瞥了盛如绮一眼后,柯若初觉得自己脸颊大概能煎鸡蛋了,心猿意马憋出一句“我给你盛粥。”

“柯若初。”

“嗯?”

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盛如绮无奈笑,“笨死了。”

“……”柯若初也觉得自己笨死算了。

柯若初开始每天跟盛如绮见面,也是从盛如绮住院时起。正如她心中所期望的那样,两人在慢慢靠近,渐渐,暧昧得不再像是普通朋友。

只是藏在心底的那句喜欢,还没说出口。

或许,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

翌日,单人病房。

“你今天就要出院啊?”白檬看盛如绮已经换下了病服。

“明天公司有事。”盛如绮回道。本来是明天出院,但公司有重要会议,缺不了她,正好她医院待了好几天,也闷得慌,就让秘书提前一天办了出院手续。

“工作狂,牛!”白檬倚在墙边,竖了竖拇指,想着今晚正好也有时间,就贫嘴道,“为了庆祝你出院,晚饭我请,赏个脸吗?”

“不用陪你的小男朋友?”

“我还不是怕你没人陪。”盛如绮不能一个人吃饭这个怪癖,白檬也是知道的,可偏偏她姐的感情一直都没着落。她上前拉住盛如绮手臂,“姐,说正经的啊,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姐夫’?”

这么多年,白檬从来没见盛如绮带过对象回家,她太好奇了,什么样的人能把她姐给收了去。

门外响起脚步声,又停了。

白檬转头看,不是别人,正是柯若初站在门口。“你怎么在这?”

柯若初没想到会和白檬撞个正着,她看看盛如绮,又看看白檬,装傻充楞起来,“噢,我来看下姐姐,我听你说她在这里住院……”

白檬:“她正准备出院呢。”

“下班了?”

“嗯,刚忙完。”

“正好一起吃晚饭,”盛如绮走到柯若初跟前,瞥了眼白檬后,“有人今晚要请客。”

柯若初笑,“好呀。”

一旁白檬听了,“你们还真不客气啊。”

不到六点,夜幕已临。

十一月的南城已冬意渐浓,晚间还有风,柯若初看盛如绮就穿了件薄款的大衣,就说自己饿了,要么就近找家餐厅吃。

附近能用餐的地方很多,只是照顾到盛如绮的胃,晚餐吃得清淡养生,都是点些温和暖胃的菜。

三个人,六个菜,边吃边聊。

主要是白檬在说话。

白檬的嘴极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就算是在吃饭,所以聚会时带上白檬,她一张嘴顶人家三张嘴,绝不会冷场。

“若初,”吃着吃着,白檬话锋一转,揪出个新话题,“你那个大姐姐,还天天找你吃饭吗?”

柯若初喝水差点呛着。紧接着,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白檬这个大嘴巴还不得什么都往外说,关键是,盛如绮本人就坐在这。

一聊这种八卦,白檬就来劲,她用胳膊肘蹭了蹭柯若初,连珠炮似的追问,“哎,说说呗,你跟她最近什么情况?有没有点进展?”

柯若初朝白檬挤眉,毫无气势可言的警告:“你别说这个。”

“不用不好意思,又没别人。”白檬还以为柯若初害羞是因为盛如绮在场。

不过柯若初羞耻,还真是因为盛如绮在场。

盛如绮敏感,她慢条斯理用勺喝着汤,经常约柯若初吃饭的姐姐……

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看来柯若初和白檬提过自己。

盛如绮蓦然笑了起来,她放下手里的汤勺,饶有兴致地问白檬,“什么大姐姐?说来我听听。”

绕不开这个话题了,柯若初扶额,心想盛如绮肯定是在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