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3页)

“这是怎么了?”

门口突然出现了傅老司令,旁边还站着顾昌巍和傅景萧。

顾昌巍一看到瘫在地上的何爱琴脸就沉下来了,“你怎么在这里?冰莹刚做完手术,还没度过安全期,你就来给她添堵?”

何爱琴看到顾昌巍本来先是一喜,一听到他这么质问,顿时心凉了半截,只能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傅老司令,哭道:“傅老,老陈当年可是您手下的兵,是跟着您一起上战场牺牲的,您不能不管我们啊,我真是被冤枉了,只是想帮同事例行检查,谁知道还没开始检查,就要被总司令的儿子送去监察了!”

“刚才还一口一个长逸,现在又变成总司令的儿子了。”高翠兰撇子,她早看惯何爱琴装哭的样子了,“傅老,她这是在告状,说长逸仗势欺人呢,您可别信她的话,人家冰莹才刚做完手术,最不能动气的时候,她这时候跑来,就是没安好心。”

何爱琴斜趴在地上,拿着手绢捂眼睛,“傅老……我是烈属……”

“你是烈属,我不是烈属?”傅老司令迈过她的手臂,踏进门。

一屋子军人全都立正向傅老司令敬礼,傅老随意挥了挥手,先对病床上的穆冰莹笑了笑,“受罪了吧,我让景萧给你带了两包红糖,红糖补气血,你可以多喝。”

傅景萧把红糖放在旁边柜子上,看着病床上的人,这会没了平时二流子的样子。

穆冰莹这时候根本不用装虚弱,刚动完手术,一天一夜没怎么喝水吃东西,嘴巴苍白,面色也苍白,看上去就虚弱得不行,再一笑,身上的脆弱感就更重了,“傅伯伯,麻烦你了。”

“不麻烦,正好今天要来医院检查旧伤,顺道来看看你。”傅老司令说完,转头看向不停在哭的人,“我一个正常人,都被你哭得心烦,这里还有刚做完手术的病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对人家?”

何爱琴立马止住哭声。

“你说的烈属,前两天大院安排思想班,你借口值夜班,没去。”傅老坐在顾长逸搬过去的椅子上,“我今天就单独跟你说一说什么叫烈属。”

“刚才,高翠兰同志说得一句话很对,一般烈属,是听不得烈属这两个字,因为一听到就是撕心裂肺的疼,新军区成立这么多年,牺牲的战士数以千计,烈属数以万计,大多数人不敢和军区提要求,甚至拒绝军区的补贴,他们怕给英烈的光荣抹黑。”傅老眼神犀利,“像你这样把烈属当成令箭,谋取利益的,少之又少,军区现役军官,很多都是你丈夫的战友,看在他的面子上,也看在他是我的老部下面子上,对你和孩子各个方面优待,当年给你的是双倍抚恤金,每个月也尽量多给你补贴,给你在医院安排了工作,让你们家老大进军区读军校当兵,让你们家老小进文工团,全家领三份工资,这条件,放到外面去,都找不出几家,你是怎么做的?”

“得寸进尺,一次次利用陈贤的牺牲,利用你的烈属身份谋取利益,贪得无厌,永不满足。”

最后几个字,每说一句,何爱琴的身体便抖一下,这次不是装的,她是感觉到了傅老这些字背后的决心,她现在已经没空去想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她了,以后又能不能再在医院抬起头,连忙道:“傅老,我没有,我都快退休了,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军区待我们好,我知道,我很满足,真的!”

“军区和那些老战友都对得起陈贤了,至于你,今天做的事,具体想做什么,长逸要去让监察来管,也是符合流程。 ”

傅老这话一说,病房内再次安静下来。

“烈属不是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挡箭牌,你起了坏心,就得承担后果,不是说一句烈属,就可以推脱责任,拿烈属要求别人从轻处置,是侮辱了烈属,侮辱了英烈,你这件事,不光要交给监察,还要作为典型,让全军全大院的人引以为戒!”

何爱琴彻底瘫在地上,目光呆滞……

她今天真的只是想找个机会教训穆冰莹一顿,顺便再让同事们听一听,找回从前在医院的地位,怎么都没有想到,会闹出这样的结果。

要真的被当成典型,不但会被在大会上再三提起,还会写进军区报刊,让全军的人翻阅。

从今以后,她不但在医院抬不起头,不,是真的再也进不了医院,当不了医生,还会连累儿子和女儿一起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甚至影响前程。

想到那样的情况,何爱琴顿觉抓心挠肝,崩溃至极。

何爱琴转头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突然爬起来冲过去,恶声骂道:“你就是我的克星!”

人还没到跟前,就被董桂红一脚踹了出去。

“还真是个疯子!”董桂红冲到被女婿制住的人面前,“啪啪”甩了两个大耳光,“我闺女才刚做完手术,你就想欺负她,我今天要了你的命!”

穆江波接收到妹夫暗示,连忙上前拉住母亲,“妈,您先别冲动,现在我们占理,万一打完了不占理,不好处置。”

董桂红听了这话收了手,刚才两耳光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甩得很爽,憋了半天的气都出了,知道这不是乡下,不能靠武力解决,抬头看着女婿,“长逸,妈就把这事交给你去管了,不能轻易放过她,不然我可不放心把莹莹放在城里。”

“妈,您放心。”顾长逸将人交给小胡和其他两个警备员,拿出手绢擦了擦手,擦完了就把手绢丢到垃圾桶里,“把她送去监察,她刚才已经坐实了蓄意伤人的动机,请监察调查处理。”

监察是每个人的噩梦,何爱琴也不例外。

她刚才发疯,就是害怕去监察,立马赖在地上不想走,被人抬走嘴上还哭喊着:“我不去,我真的没有,傅老,老顾,顾长逸,你们仗势欺人!欺负我男人死了,军区不做人了,不拿烈属当回事了!”

“什么东西!”翟洁玉看着刚进门的院长,“老谭,我儿媳妇好不容易才找到医生做了手术,你们医生就跑过来气她,气出个好歹,你们能治好吗?本来就是心脏问题,今天这气一赌着,还不知道后面怎么样,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院长还能不能当了。”

谭院长是刚上班就听到这事,都是从小一起长大,没有计较翟洁玉的抱怨,“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对,也是一直看在陈副师长的面子,想着她还有个一年两年就退休了,很多事情没有太计较,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就这样还退休,军区就是对她太好了,让她吃得太饱了,她才有闲心做这样的事。”翟洁玉不耐烦道:“都送去监察了,赶紧给她革职,当年给了那么多的抚恤金,领了这么多年工资,就算没有退休工资她也饿不死,再说,我儿媳妇要是术后有个三长两短,都是她气出来的,我要是抱不上孙子,她下半辈子就在军区监狱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