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嘶……好冷……”王媒婆感觉身上冷的快没了知觉,等她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倒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她这么睡地上了?王媒婆手忙脚乱的扶着树站了起来,她年纪不小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头重脚轻,像是要生病的前兆。

可不得要生病,天那么冷,在地上躺几个小时年轻人都受不住,更何况这年过半百的人,她“哎呦哎呦”的叫唤了几声,一看天色,冷汗都吓出来了。

太阳都快到了头顶,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已经越来远近,吉时将至,而自己就躺在这里睡到了现在?那群小子能成事儿吗?县令老爷交代的事情有没有办好?

我的老天爷呀!她是怎么躺到了现在的哟,而且浑身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一样疼痛的厉害,但是在身上就看不到任何被揍了的痕迹。

难不成……难不成真的是严大小姐回来?

王媒婆打了个哆嗦,急忙告诉自己不要瞎想,如果真的是厉鬼复仇,自己焉有命在?

不对!要赶紧看看那个严二小姐还在不在!这姐妹两个都是滑头,万一跑了自己可就完蛋了!

王媒婆一瘸一拐的赶了过去,人还没有到严二小姐的闺房,就已经听到了充满哀意的琴音。

谁在弹琴?大喜的日子弹这种曲子简直晦气,王媒婆发现自己走着走着,琴音愈发清晰,最后才发现居然是严二小姐房里面传出来的。

她留下的一帮壮汉里还有一半的人手留在这边,另外一半的人不知去了哪里,算算时间,他们应该是去抬花轿了吧。

“王婶子,您可算来了,我们都找您几圈!还担心您是不是在哪个我们知道的地方睡熟了,可急坏我们了,还好您及时赶过来了……”

“别说那么多,新娘在里面没发生什么意外吧?”王媒婆打断了那人的废话。

“没意外,只是她在房间里一直絮絮叨叨,一会儿又开始弹琴,就怪吓人的,您说她是不是已经疯了?”曾经被县令糟蹋的女孩儿最后都疯了,但是在送过去之前就疯了的,这还是头一个。

“别瞎说!”王媒婆呵斥住了他,转个头高声对着屋里喊道:“严姑娘,吉时将至,您准备好了没有?需不需要老身进去帮忙?”

琴音终于停了下来,里面传来了一道冷淡的声音:“不用。”

思来想去,王媒婆都不大放心,她敲了敲门道:“老身这里有东西要给您,打扰了。”

随后她踹了一脚傻愣愣站在旁边的壮汉:“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在这在这。”那壮汉赶忙拿出了一个布袋递给王媒婆。

“进吧。”屋子里面的人道。

王媒婆推开了门,看着身穿嫁衣的女子已经盖着盖头坐在了梳妆柜前,手里捧着一把琴。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人在就好。

“这大喜的日子,都没有人伺候您的吗?这该和老身说一说,别的不说,带两个丫鬟过来给您梳洗打扮还是可以的!”王媒婆看了看“严二小姐”手里的琴,不由得抱怨两句:“好日子该弹一些喜庆的曲子,不然可得仔细着婚后的日子不顺畅……龙王爷也不会喜欢。”

“还有这苹果您拿着,要一直捧在手上不能吃,寓意着如意平安……”根据正常的婚礼女方流程,王媒婆细细交代着。

等她嘴巴都说干了,准备喝一口茶的时候,发现这里连冷水都没有。

而这“严二小姐”更像个木头似的,自己说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回答,也不知道给自己准备一些茶水,还大家小姐,一点礼数都不知。

哼,反正落到了县令老爷手里,再高傲的大家小姐也不如那花楼里最低贱的玩意儿,若是现在讨好讨好自己的话,说不定她还能让自己的乖女儿稍微照拂一下,毕竟自己的女儿是县令老爷宠爱的妾室,至少还是光明正大能见人的,而这严二小姐未来的归宿,只剩下县令老爷府中永不见天日的密室。

想到这里,王媒婆也觉得自己傻,和她说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这人一会儿也是被偷偷运到县令府,娶亲仪式上的人又不是这位严二小姐,她这帮人做媒的老习惯的该改!

“咱就不多说了,姑娘您好好休息,一会儿仪式啊……可耗体力了。”王媒婆冷笑着留下一句后,掐着腰离开了。

聒噪。

王媒婆不知道如果自己再晚一点离开的话,“严二小姐”可能就要用一些非常手段请她出去了。

“你们几个,轿子抬过来了吗?”王媒婆话音未落,自己先打了好几个喷嚏,干涩的嗓子愈发疼了起来,恐怕是受冻得了风寒。

“自然已经抬过来了,从严府的侧门进来的,没有人瞧见,王婶安心。”

“那就好,来一个人带我去瞧瞧。”王媒婆想了想,又指着另一个人道:“你去找大夫给我开一副治风寒的药。”

“这严府冷得出奇,我这把老骨头都有点受不了,唉……”王媒婆被人指引着来到严府角落里的一个黑轿子旁,撩起轿帘,里面有一个身着嫁衣昏迷着的女子。

“做得好,县太爷高兴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王媒婆见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没出什么岔子,大大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她还担心自己的昏睡是阴谋,看来是她多虑了,可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昏迷?不会是自己得了什么病吧?不行不行,回头她要找大夫看看身体。

“为老爷做事是应该的。”话虽这么说,但年轻人的脸上却有掩不住的喜色。

“一码归一码,咱们这位县太爷盯上严家姐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了这一天,他可好几晚激动的没睡着觉,事成之后黄金白银少不了你们的,但是一旦失手,你们也会吃不了兜着走,明白吗?”王媒婆敲打着做事的下人,越到关键时刻,越不能掉以轻心。

县太爷还是防备着严二小姐藏着一手的,虽然这位二小姐不如她姐姐狡猾,但是他一直担心与严大小姐交好的武林人士会来救人。

那些胆大妄为的莽夫连刺杀朝廷命官的事情都敢做,还有什么不敢的?若不是当年安插了内鬼进去,把严大小姐身边的武林人士杀的杀抓的抓,又重金请来了不少好手,县令这些年睡都睡不安。

“知道知道,我一定做好老爷交代的事情,您放心。”年轻人点头哈腰,虽然看向黑轿中的女子时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想过的好只能这么做。

“那你留在这看着轿子,我去前面盯着。”

“您慢走,您慢走……”送了王媒婆几步,男子就又返回了轿子旁守着。

参与了这件事的人大多知道内幕,无论是那个严二小姐还是这个顶替严二小姐成为祭品的姑娘,都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