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995·夏 ◇(第2/3页)

青豆垂眼,试探伸手,像摸狗一样抚上他硬茬的茂密,心理上非常爽。这个视角,好特别。

顾弈又试着打两次火,都失败了。这风吹不走人,但见火就杀。

他摇摇里面的汽油,正要再打,头上覆上一只温柔的手。眉眼一抬,眼皮褶出一道深痕,正好撞上青豆笑盈盈的眼睛。

青豆翘起嘴角,得意地拍拍他的头,很享受高他一等的感觉。原来高个儿看人是这样的。下辈子她一定要长很高。

今日的风顽皮,一阵不算再来一阵。

青豆正调皮摸他脑袋,享受高高在上,便听南边远处呼来一阵大风。

立夏的风祭出绒绒利爪,吹斜荒草,扬起沙尘,嘭鼓裙苞。

“男人的头不能随便……”顾弈话没说完,鼻尖上便扬起一圈裙摆,没等反应,兜头遮住他的眼帘。世界夹杂着少女的芳菲,罩下来一片雪白。

一瞬间,白色裙苞花一样鼓得滋润饱满,充满生机。

好风凉。青豆哎呀一声,赶紧按下裙摆。

被扑下的裙摆下沿,露出顾弈一动没动的眼睛,像掀开盖头的新娘,还维持刚刚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程青豆。

当然,眼神早已变了意味。青豆闪躲,不知要不要问他,看见了什么。

顾弈紧咬唇,没憋住,牵起一侧唇角。

草一丛一丛飞斜,刺着顾弈的侧脸,同时也擦过青豆腿上皮肤。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但突然又痒又舒服。被风勾了魂儿似的。青豆羞怯地加速了呼吸。

顾弈依旧没动。拇指搭着按钮,打火的手还停在弯曲的膝盖之上。

“你还点不点了。”青豆叠手要给他挡风。

“别动。”顾弈说完,青豆的裙子被撩了起来。

他钻入裙摆前的一眼,叫她心肝发颤。差点没站稳。

青豆心跳骤急,小腹绷紧。随微妙的温热,空气中燃起焦油的气味。她低头看着慢了数拍、自由坠落的裙摆,眼睛眨都不敢眨,“你别烧着裙子。”

“知道。”点着烟,顾弈深吸一口,吹进她的缝隙。那是青豆那里第一次被亲w。隔着s密的布料,她被蜻蜓点水撕碎了意志。

偌大厂区,逛到一半,他们又回去了车里,砸得车c直震。

至于顾弈摆放烟花前说的开她去兜风,到和素素约定的时间,也没实现。她腰酸背疼、两腿瘫软,扎进了桑塔纳的后座。

离开那片地动山摇的空地前,她扒在后座车窗,望着地上撕开的银制包装和三团散落的ru胶,问他,这个多少钱一个啊。

顾弈让她不要想钱。

青豆觉得他太浪费了。那个包装看起来挺贵的,全是英文。

“你能不能别老想钱。”做的时候就在问,结束了还问。

青豆恨恨笃定:“一定很贵!下次不可以这么浪费!”

“程青豆!你……”气死他了,“要不要下次洗洗再用。”

她强调:“我们是学生。勤俭节约是美德。”明明一回就够了,非要纵y。

顾弈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那就毕业结婚,结婚了,这东西免费领。”

青豆一怔。

顾弈没听见声,瞥了眼后视镜,扫到她皱起的眉心,眼中的玩笑消失殆尽:“不愿意算了。”

青豆复杂:“我......”还没想过呢。

顾弈不耐烦:“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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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安洲驱车,接到下班的素素和闲晃的虎子,一路往北,开了二十多分钟,抵达啤酒三厂。

素素让傅安洲在厂区兜圈,追踪至顾弈的桑塔纳,嬉笑道:“五人两辆桑塔纳,真是气派。”这话让虎子不是滋味。三个男的,只有他什么也没有。

顾弈和青豆正坐在车顶看夕阳。青豆见他们来了,收起相机,跑向素素:“为什么突然想放烟花?”还买了这么多。

“好看呗。”素素卖关子,就是不说。

傅安洲车上有啤酒和花生,别的没有。是的,连啤酒起子都没。好在顾弈花活多,就着桑塔纳的后视镜,借巧劲起开盖子。

一瓶两瓶三瓶……到第四瓶,青豆眼尖,发现了掉漆的痕迹。

素素跟着看了一眼:“这补漆听说要上万呢。”

顾弈没想到这车这么脆弱,又无所谓地摇摇头,“能开就行。”

青豆一听上万,当场气绝,一边喝啤酒一边生气。素素调侃她小媳妇会算账,还没进门就操心家当,以后肯定要管账。

顾弈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连弄坏车的心虚都没了,还挺理直气壮。

是啊,你又没要嫁我,车掉漆管你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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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无关痛痒地聊闲话,一边剥花生一边等天黑。

约莫十分钟,又是一阵晚风,吹来了闹黄昏的蚊子。这阵飞蚊铺天盖地迎上脸颊,叫人嘴巴都不敢张。

一开口,绝对吃一嘴的虫子。

暮色四合时,他们受不了蚊虫的叮咬,默契四散。顾弈挡住嘴巴,指着另一个地方:“我都弄好了,按照那个次序点。”

一左一右,隔开十来米距离。

虎子要上前执行任务,被素素拉住了。傅安洲接过顾弈手上的打火机,往烟火堆走。

青豆手舞足蹈原地蹦跶,驱赶虫子,同时,也注意着素素和虎子。

第一束魔术弹蹿起,没有预告。

耳边炸开一声尖锐,青豆一颤,天空绽放一朵青色烟花。

傅安洲看顾弈点了,也跟着打火点燃。

他们一人两根魔术弹,左右一起,没一会,蚊虫被硝烟弥漫的火yao驱走,天很快擦黑。

顾弈和傅安洲一边放烟火,一边抽烟,放完了,拿烟头点下一根烟花,一时间,空气里雾气弥漫,看不清脚下的路。像在天上。

那个惯来作配的虎子,在烟火盛放的场地中心,和素素斜坐在车头,一言不发。

素素本来就想安静和他看完烟火,一拍两散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虎子也这样平静、坦然,她心有不甘,于是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过年,看人家放烟火,想到你在里头,没得放,惦记着,等你出来补一趟。”

虎子眼睛一眨一眨,没有接茬。

“我补给你了。一千四百块的烟花。放完了,跟你就两清了。”

虎子像雕塑一样,两手撑在身侧,始终仰头望着天上的烟花。

“你要走,随便你。”她知道,他在这里待不下去。这带发展机会不如广东多。

素素的余光里,烟火一闪一闪,但视野中央,只有虎子那张清瘦的脸。她看看他,想想事,下意识地脱口:“去了广州,吃胖点。胖点好看。”

虎子依然在看烟花。

素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正要转头,一滴月光盛着烟火从他眼角滑了下来。

素素看着那滴烟火,嘴角释然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