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页)

温敛故歪了下头,身体微微前倾,如墨色绸缎般的长发被他悉数拨弄到了左边,泛着光泽,蹭着江月蝶的手腕。

白色的里衣披在身上,随着他每一次轻微的举动而滑动,在即将落下时,又被主人轻巧的勾起,再次披在身上。

每一次披起时,随着抬手的动作,轻微的红晕随着他的动作斜出。

半遮半掩,若隐若现。

江月蝶:“……!”

室外天色已晚,昏黄的灯光让往日疏漠清艳的面容愈发勾人。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江月蝶咬住下唇,默念“色即是空”数遍,才总算勉强清空了脑中蠢蠢欲动的黄色废料。

控制住自己伸向头发的手,江月蝶忍痛抓过一旁的被子,打算为温敛故披上。

江月蝶发誓,她只是觉得温敛故穿太少了,也许会着凉。

一定和她引以为傲的脆弱自制力没有关系。

然而不等她开口,温敛故垂下的眼眸抬起,像是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还不动手。

“在这里。”

温敛故抽出自己被无意识紧紧握住的手,指了指自己右边的肩膀,嗓音清冽若霜雪,偏偏又含着笑意。

“这边也有一道伤口。”

江月蝶:“……好的。”

打扰了,是她脑子里废料太多了。

倘若江月蝶仔细去看,便能从温敛故的眼中发现那近乎要满溢出来的笑意,但是江月蝶没有。

她都无需去照镜子,都能想象出自己现在脸有多红。

起码体感上,江月蝶觉得现在的温度,可比被火狐困于阵中时高多了。

仔细去看伤口,江月蝶才发现,这条伤口还真不小。

从右肩向下,贯穿蝴蝶骨,蔓延至后腰下。

先前的躁动顿时平息。

江月蝶思考了一瞬,没有再选择用指尖涂抹,而是挖了一块药膏放在掌心,双手合拢揉搓化开。

一边垂着眼搓揉,一边问温敛故:“你背后这道伤痕似乎不是灼烧……和那些银线有关么?”

温敛故猜到她会问起,低低应了一声,又听江月蝶追问:“是谁?”

这个问题……

温敛故仔细思考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给我下束缚的人太多,分不清。”

“都有谁?”

独属于她的气息散在空中,温敛故垂下眼眸,心中勾得有些痒。

他想看到江月蝶现在的表情,却无法转过头,回答起问题时,语气也有些漫不经心。

“我血缘上的生父生母,万国寺的方丈,云重派的——”

温热的掌心落在带着伤痕的肌肤上,话音戛然而止。

江月蝶察觉到掌下的身体轻颤了一下,顿时不敢再往下,紧张道:“很疼么?”

温敛故略张开唇,须臾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疼。”低低的,带着些许沙哑。“你可以继续。”

话虽如此,江月蝶却不敢真的快速继续,她张开五指,小心地在右肩上的伤口处用掌心揉动,确认那处被划出来的红痕已经彻底吸收了药膏后,才慢腾腾地向下。

这一处的伤口开裂的有些大,尤其是蝴蝶骨处的皮肉向外翻得格外厉害,就像是本该闭合的伤口,硬生生的被人扯开了一样。

露出一道约有半指宽的伤痕。

因为这伤痕太古怪,有那么一瞬间,江月蝶都怀疑是温敛故自己扯开的。

当然,她知道绝无可能。

世界上哪里有这种疯子?

撕裂自己的伤口能干什么,难不成就为了让她上药么?

江月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无比荒谬,没忍住笑了一声,就听手下这人出声问道:“你笑什么?”

声音比往常低很多。

八成是疼得不行,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啧,死要面子活受罪。

江月蝶自以为已经完全掌握了温敛故的心里,感受到手中的药膏稀薄,她又腾出右手挖出了一大块,一边揉搓着药膏,加速它的融化,一边凑近了温敛故的脊背,仔细观察。

“我在看你蝴蝶骨上的伤口,唔,真的有些奇怪,不像是银线化开,倒像是快要愈合时,被人故意扯开的。”

话音刚落,江月蝶就发现面前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旋即低低的嗓音从前面传来。

“怪不得有些疼……可能是两根银线绕在一起了。”

温敛故调整了一下坐姿,似乎想自己反手去碰。

衣物瞬间彻底滑落,布料的摩擦声骤然响起,轻微细小,但在这样充满药草香气的室内,凭白多出了几分旖旎。

然而江月蝶却无暇去思考这些,见温敛故差点要触碰到伤口,身体快过脑子,她用指尖夹住温敛故的手指,微微将四枝头握拢,警告似的轻斥。

“别乱动,一会儿伤口又裂了。”

见她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盯着先前的疑点不放,温敛故唇畔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然而下一秒,温热的掌心贴在蝴蝶骨上。

温敛故瞬间绷紧了身体。

掌心温热,厚厚的药膏黏腻在其上,触碰到伤口时,又格外的冰凉,还带着丝丝疼痛。

其实论起来,这个并算不上疼痛,连扯开伤口时的痛感都比不上。

但就是这样的若隐若现,仿佛丝丝缕缕般的疼痛,如同小小的一点火苗,由右肩燃起,在蝴蝶骨处显现,飞速地没入体内。

肆意拨弄着他的身体。

几息之后,温敛故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难得开始思考,自己今日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覆盖在脊背上的手轻轻揉弄,直到看到身后的蝴蝶骨如蝶翼舒展,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江月蝶才长舒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已经逐渐掌握了技巧,越发自信起来,揉动至蝴蝶骨尾端时,掌下的身体又是一颤。

大概是又疼了。

江月蝶脑中冒出了这个想法,她心中叹了口气,前倾身体,轻轻对着蝴蝶骨吹了口气。

虽然有些幼稚,但是江月蝶确实觉得这样的方式,可以减轻痛苦——

江月蝶手下的动作停住,垂下的睫毛疯狂颤动。

有什么东西,透明无形却捆绕在了她的腰间。

哦,等一下,她运起灵力后,就能看清了。

原来是一根尾巴。

蛇的尾巴。

江月蝶看了看坐在身侧的温敛故,视线下意识往他身下瞄了瞄,当触及到那透出些许肉色的白色衣料时,又飞速收回。

虽然没看清不该看的,但江月蝶起码确定,温敛故的下半身还在。

所以……这根尾巴是他变出来的?

那么上次床上,是不是也是这根尾巴?

江月蝶瞬间反应过来。

温敛故是故意在骗她!

确认不是什么鬼魂作祟后,江月蝶非但不怕了,还有些想要摸一下。

呵,她后来可是问过慕容灵的,无论人还是妖,在附身后除非附身的物体碎裂,否则他们并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