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1

【宿主终于可以回家了!】

耳旁响起了系统激动喜悦的心情,这是江月蝶第一次发现,原来机械音也可以表现出这样强烈的情绪。

她身处于一片漆黑混沌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脚下踩着的地面也软绵绵的,像是踏在了厚厚的云朵里,没有什么实感。

江月蝶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分明回家是她的夙愿,但当她真正踏上归途之时,心中却空落落的,没有想象的那样喜悦。

“温敛故……”

江月蝶停顿了一会儿,抿住唇,没有继续说,仿佛光是念下了这个名字就耗费了她全部的心神。

更何况她还能说什么呢?从今以后,她是现代的江月蝶,而他是书中的江月蝶,他们两个都会新的故事,就像两条直线,在短暂的相交后,终会越来越远。

她教会了他喜怒哀乐,但从今以后,这些情绪将再与她无关。

“……他现在怎么样?”

【宿主放心,温敛故先生很安全,他作为位面最强反派bss,没有那么轻易被人杀死。】

江月蝶嘴角一抽,本还惆怅的心被这奇怪的称呼搅得半点不剩。

“‘温敛故先生’?不是我说,系统大哥啊,你这都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就算要称呼他,也该是‘温公子’吧?”

系统诡异地卡了几秒,‘滋滋’电流声乱窜。

【程序检测中……程序检查完毕,根据宿主所处时代的规则,系统的称呼并无错误。】

江月蝶:“……???”

原本向前的脚步停下,江月蝶语气更加微妙:“为什么要在按照我所处时代的称呼?”

【……出于情感……尊重……适应……滋滋滋滋滋……】

【经检测,宿主已集齐位面至宝‘九珑月碎片’,可以向世界意识提出一个愿望,请问宿主是否现在使用?】

这下江月蝶更加疑惑了:“我什么时候集齐了九珑月?”

“等一下,他的心脏……”

江月蝶抬手覆上了耳垂上的红珠,喃喃自语:“是不是他将九珑月的力量藏在心脏里了?”

【宿主推理正确,并且这枚心脏可以抵挡您所受的疼痛与伤害。】

江月蝶扯起了嘴角,努力想要笑出来,眼睛却不争气地泛起了湿意。

在温敛故心中,变得“无用”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可他却愿意将力量分享给她。

“我要许愿。”江月蝶定了定心神,望向茫茫虚空,“是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九珑月可令天地翻覆,乾坤颠倒,为万物所不能为,行世间所不敢行。无论宿主提出什么愿望,都可以达成。】

这一次的系统回答得极其迅速,仿佛在暗示什么。

可惜沉浸在思绪中的江月蝶并没有明白它的暗示。

她在思考别的东西。

如果九珑月可以做所有的事,那是不是代表……

“我要让温敛故身上所有的伤疤痊愈,并且让他从今以后,再不被伤害。”

江月蝶还记得温敛故的血肉有可令伤口痊愈的功效。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是没有。

他只需要好好的活着,一生平安顺遂,足矣。

至于那些普度众生,割肉喂鹰之事……若是可以,江月蝶希望这些事永远都与他无关。

系统听见了江月蝶的心声,沉默了很久,才机械地确认:【宿主确定是这个愿望吗?】

“确定。”

【不再考虑一下吗?】

“不考虑,就是这个愿望了。”江月蝶眯起眼睛,语气颇为怀疑,“你怎么确认了这么多遍?啧,是不是你不行啊?”

【宿主愿望确定!恭喜宿主愿望达成!】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江月蝶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江月蝶的错觉,她硬是从这平平无奇的机械音中,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

一睁眼,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让江月蝶有些恍惚。

倒不是感慨万千,只是没什么实感。

江月蝶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动了动手腕,指尖触碰到了床边的毛绒熊。

柔软的毛绒已经因岁月而变得有些粗糙,触感并没有那么好,但江月蝶还是搂住了毛绒熊,狠狠地揉了揉。

直至此刻,江月蝶才有了一种真实感。

她回来了。

搂着毛绒熊,裹在被子里发了会儿呆,江月蝶慢慢地从床上坐起身。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手机,却发现没了电,江月蝶只好先找到了电线,动作生疏地给手机充上电,在看见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差点没落下泪来。

江月蝶用手胡乱擦了擦眼睛,看了眼屏幕上的日期。

1月11号。

江月蝶沉默了一下,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她发现无论怎么回忆,也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没关系!

还有聊天记录!

说起来,江月蝶无比庆幸自己当初设置了面容解锁,否则此刻恐怕光是回忆密码,就能将她折腾成一只死蝴蝶了。

江月蝶扭了扭发酸的脖子,刚打开软件翻找聊天记录,就听“咔哒”一声大门解锁声,下一秒正门被打开,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江月蝶——江月蝶你在家吗?”

是堂姐的声音!

江月蝶汲着拖鞋,急匆匆地跑出了房间。

一身职业装的女性面容冷淡,唯有紧蹙的眉宇间暗藏焦急。

在看见江月蝶完好的从房间里出来,堂姐面容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又恢复成了一贯的从容沉稳。

她眉梢高高挑起:“出息了啊我的妹妹,发了个朋友圈‘闭关赶项目’,然后就玩消失?一连五天没消息,打你电话一个也不接。怎么?还真想——”

堂姐的话没来得及说完,江月蝶就已经扑进了她的怀里。

江千禾冷哼了一声,手却下意识接住了冲向自己的妹妹,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别以为撒个娇这事就能过去了。”

然而教训的话还没说完,在察觉到胸口处传来的湿意后,江千禾顾不得训斥胡闹的妹妹:“你这次可把我们吓得不轻——好了好了,我没有骂你,可别哭了。”

江千禾好笑地揉了揉妹妹的头:“我还没怎么你呢,就哭成这样了,一会儿伯母来了,我看你怎么和她解释。”

虽然江父与江母离婚了,但江千禾还是习惯称呼江母为“伯母”。

江千禾说这话,本意是想吓一下江月蝶,谁知江月蝶根本听不进话,光顾着哭了。

江月蝶的状态显而易见的不对劲。

江千禾皱了下眉。

说起来,她平日里忙着工作,与江月蝶一年也难见几次面,一时间倒也猜不到自己这位堂妹是发生了什么。

江千禾知道现在问不出什么,也不开口,只等江月蝶哭够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