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任务(第2/2页)

历过前世,她本能地怕霍靖和应长思。

当初穿琵琶骨时,便是霍靖下的令,应长思动的手。

寻常穿骨,皆是牛毛链从锁骨入,肩骨出,过程已是非人折磨。而应长思锁她,用的是荆棘链。

所谓荆棘链,便是周身裹刺,两头带钩。

以至于她后来虽强行震断链锁,然而链锁倒钩永远留在了锁骨中,无法清除。一身心法更是被破,内力所剩无几。

叶照几多疑惑,彼时她已经强弩之末,应长思如何要多此一举看守她。仿若比霍靖更害怕她逃走。却又对她腹中孩子格外优待,若非他有心隐瞒,以真气灌入呵护,霍靖知晓定是一碗汤药将其打掉。

“他处你不必操心。他只要你安恙便可,旁人他才不会在意。”霍靖说着,松开长发,从袖中掏出一叠东西给交叶照。

“他给你的,说是你那四位师姐的绝学,让你得空学成。如此他便觉得她们尚在。”

叶照一时悟不透应长思所为,却也没再多言,只收下道,“时辰不早了,小侯爷可要快些离开,毕竟此处是秦王地界。”

“不急。”霍靖得了这受用的话,笑意明显,“今夜他发病,无人会顾上这里。还有一事方是本王此番来的目的,亦是你接下来的任务。”

叶照默了默,肃正身子。

“西北边地将士的武器调新,需要一笔不菲的银子。萧晏至今未上奏陛下,你观察着他的动向,看他何处有钱财来源,再报于我。”

“属下明白了。”

“行了,你好生歇着吧。”霍靖揉了把她后颈皮,下榻扫过四处,翻身从窗外离开。

叶照在黑暗中待了片刻,起身点了盏灯,捧至盥洗处。

铜盆中清水如镜,接烛火映出她一张素白瘦削的面庞,和烧的通红的眼尾。

叶照搁下蜡烛,单手抽了条巾帕,浸水绞干,想要将后颈擦干净。

小时候在鸣乐坊,见到有人哄逗猫狗,便是这样捏着它们的后颈皮提来观之容貌,逗之以调笑。

叶照举手过半,伤口便撕扯得灼痛。

她胡乱擦了两下,突然如失力般,由着一方巾帕从手中滑落,一起砸了地上的,还有从红热眼眶里划出的大颗眼泪。

她转首眺望东边依旧亮着的灯火,破碎的哭声终于溢出唇齿。

优昙没有了,连根带筋都被毁了。

*

东首听雨轩中,苏合得了药童的回话,转身把话递给萧晏,言其已经离开。

萧晏靠在榻上,眉眼冷得不像话。

“不是你自个装病,把人轰出去的吗?还撤了满园的守卫给他们腾地方,这便吃味了?何苦来的。”苏合篦了碗汤药递给他。

“既是装病,还喝什么药。”萧晏没好气道。

“病是装的不假,可秦王殿下晕也是真晕啊。”苏合坐下身来,吹了吹药,挑眉道,“在下是真没想到,这情之一字,竟是如此酸苦。一失一得之间,竟累殿下衣带渐宽,心绪激荡。啧啧!”

“这是安神固本汤,给你补补,定定神。”

萧晏得足便宜还卖乖,嫌弃地接过药。

“你可是担心她在别处给霍小侯爷汇报事宜,遭更大的罪,这厢才闹这么一出,控在眼皮子底下?”

萧晏不置可否,丢了空碗,起身下榻。

“更深露重,你作甚?是觉得我太闲是不是?”苏合拎着披风追出去。

这夜最后,染了风寒的不是萧晏,是叶照。

听雨轩外院,萧晏将将踏出,便看见一袭身影,素衣披发形单影只立在墙边。

她委屈又愧疚。

半晌方抬起一双泪眼迷蒙的眼睛,低声问,“殿下,你的病好些了吗?”

“我、妾身……今夜能在这守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