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四条弹幕(第3/4页)

只不过喝过酒水后,依旧会上脸,令双颊泛着不均匀的红意,仿佛酩酊大醉了似的。

也因此,她轻松地骗过了元容,让元容以为她喝醉了酒。

待元容将她送到青梧殿后,他前脚一走,顾休休就去了谢府找谢怀安。

她听说谢家养了几匹汗血宝马,那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便想借来一用。

谁料谢怀安听说她要去西燕后,思忖片刻,当即进了宫,向皇帝请旨作为北魏使臣前往西燕。

因此准确的来说,是谢怀安非要跟着她来西燕,而她原本是想借他的汗血宝马一用。

后来见他已是请了旨,觉得跟着他来西燕似乎更利于乔装身份,便与他随行了。

只是谢怀安磨磨蹭蹭,在北魏时,光是往马车里装诞辰礼,就装了几个时辰,又因为那些诞辰礼易碎易破,他在半路上走走停停。

若不是拉马车的是汗血宝马,西燕使臣又在幽州下榻歇息了一夜,估计等元容到了西燕国都,他们也追不上西燕使臣的马车。

“好,就算你没有缠着我,求着我,是我非要跟你来的西燕。若是没有我请能人异士,帮你易容,又教你口技,你方才不就在他面前露馅了吗?”

听见谢怀安有些不忿的嗓音,顾休休点点头:“谢谢你,往后我们两清,你欠我的人情已经还我了,我不会再麻烦你了。”

谢怀安被她轻描淡写的神态给气笑了:“顾休休,你这算不算是卸磨杀驴?”

闻言,她侧过眸去,缓缓看向他:“谢太常,首先,你不是驴。其次……说真的,你为什么要跟我来西燕?”

顾休休觉得谢怀安现在对她的态度,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在原著里,她家破人亡后,被四皇子转手送给了谢怀安,而后就惨死在了谢怀安手里,据弹幕所说连个全尸都没有。

之前,顾休休与谢怀安见过的几面里,她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她,他甚至还半是嘲讽,半是警告地跟她说过——人,太聪慧了不好。

可不知从何时起,谢怀安就像是变了个人——似乎是从那日在采葛坊的客室里,知道他被人追杀,看见他浑身血色,一身狼狈地从窗户底下爬上来开始。

他对她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急转弯,从不屑一顾到近乎殷勤。若非是知道谢怀安风流成性,顾休休差点要以为他喜欢上她了。

见谢怀安不语,顾休休换了一个问题:“听说西燕君主是个喜爱俊美郎君的变态,你只比太子殿下逊色分毫,就不怕西燕君主看上你吗?”

这一次,谢怀安说话了,他三两步走近了她,不禁有些发怒:“逊色,还分毫?你倒是说说看,我何处逊色太子了?”

顾休休想了想,发现元容比谢怀安强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一时之间似乎有些说不完,便简单举了个例子:“听说你曾携妓同游,与友人泛舟。”

元容别说是招妓,从小就对女人避而远之,洁身自好。哪像是谢怀安,十四五岁开始,身边就已经有侍寝的妾室了。

谢怀安被哽了一下,却又辩解道:“你懂什么,我不过逢场作戏。”

顾休休点点头:“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这是我的房间,我要沐浴更衣了,你可以出去了吗?”

“果然是没心没肝的女人。”他嗤了一声,看向她:“这里可是西燕的地界,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这个酒楼……”顾休休挑唇笑了一声,嗓音轻不可闻:“不是西燕的地界,是我夫君的地盘。”

谢怀安被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瘆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很想掐住她的脸颊,将那笑意泯灭掉,可垂在身侧的手掌动了动,到底是什么都没做。

虽然不爽,但她笑起来的时候,总比她在路上绷着脸皮的样子让人舒心。

他薄唇翕动:“真的没事?”

顾休休点头:“没事。”

先不说这酒楼是元容名下的产业,她还带来了秋水,又有暗卫从中保护她,算是双重保险。

谢怀安走了出去,到了门口,顿住脚步:“我就在你隔壁,有什么事情便喊我。”

顾休休客套道:“谢谢。”

谢怀安听见她这疏离的语气,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将她的房门给她带了上。

这酒楼有浴池可以泡澡的地方,但顾休休觉得大半夜了,不想折腾来折腾去,便让掌柜的送了一桶热水来。

她稍作擦洗,没敢动脸上的易容,只将身子擦拭了一遍,有些疲惫地躺在了床榻上。

汗血宝马跑得是快,但马车拉着诞辰礼,途径山路时,便要降低速度,这一路颠簸而来,她心中记挂着元容,几乎没怎么休息。

此时终于追上了他,心中安定了下来,躺在榻上不过片刻,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七、八日以来,顾休休睡得最安稳的一夜,身体陷进柔软的被褥里,浑身都放松着,那颗提到嗓子眼里的心脏,也暂且安放了回去。

翌日一早,便有人敲响她的门。

顾休休听见有人叫她,便连忙爬了起来。昨晚上睡觉是和衣而眠,她简单盥洗了一下,脚步匆匆走了出去。

出门看到了乔装打扮过后的秋水,她打了个哈欠:“他们要走了吗?”

秋水道:“谢太常叫您下去用膳。”

顾休休一边往楼梯口走,一边压低了嗓音问道:“元容那边没有发现什么吧?”

秋水犹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话,她走到楼梯口处,一抬头就撞见了刚好推门出来的元容。

顾休休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她停住脚步,准备等元容离开后,她再下去。

可元容却倚在门旁,迟迟没有动静。

她不由缓缓抬起眸,用眼尾的余光瞄了一眼他。昨夜抵达幽城的时间太晚了,他又是背对着她,她站在楼梯上都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

如今清晨正是光亮的时候,许是他屋子里的窗户敞着,那一缕缕曦光透过窗投了进来,映在他门前的脚下,细微的尘土颗粒在光里飞舞着,不时有朗朗清风拂过,和煦而温柔。

不知是不是旅途奔波,他似乎更消瘦了些,下颌线轮廓分明,本就苍白的脸庞上泛着一丝病态的颜色。

元容最是畏寒,在北魏日日手里都要揣着一个手炉才行,身上更是永远裹着厚重的狐裘,裹得严严实实,像是过冬似的。

明明西燕要比北魏更冷,可他身上却没有穿着狐裘,只着一件单薄的衣袍,看得顾休休欲言又止,很想问他一句,为什么不穿厚一点。

最后却也只是抿了抿唇,又将脑袋埋得低了些。

元容不走,顾休休便低着头先下了楼梯。谢怀安正在大堂等她,他给随从们点了不少早膳,其中有几样是她爱吃的粥点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