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3页)

青风不听苏眉的嘲讽,跪着对书墙中的容远:“神君大人!”

向来好脾气的苏眉这次也耐不住,“青风,你想干什么?饕餮这么急着招幸,不就是因为落水的事耿耿于怀?你现在让神君去求她不就坐实了这个虚名?”

青风脸色铁青,他何尝不知道,“可是,她实在可怜,活不过百岁要被献祭,我们难道……就不能让她这百年过得好一点?”

苏眉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我没听错吧,现在说这些?你早干什么去了?我当时说的时候你什么态度?那么多机会可以将她换出来,你偏偏选现在?”

是的,当初那么多机会可以救她出来。

他们却偏偏坐视不理。

可是……

青风此刻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两人争执起来。

而除了争执声周围还有此起彼伏的翻书声,容远似是根本没在听他们的争执。

青风:“那兔子还没到交/配期,他可能会死在那里。”

苏眉:“这倒不至于。饕餮本性贪婪,并不会轻易毁坏他的所有物。你现在去,就是从他口中抢食,和饕餮抢食什么结果?你想清楚了没?我们韬光养晦要因此功亏一篑?你的离间计美人计用到自己头上来了?”

“你到底是被什么猪油蒙了心!”

“你的当务之急是谋划怎么让穷奇杀掉烛比!而不是管饕餮今日该宠幸谁!”

容远终于开口打断了两人,“退下,你们吵到我了。”

他声音依然清冽平静,也依然不怒自威。

苏眉:“遵命。”

青风瞳孔一缩,最后面如死灰地任苏眉拖了回去。

他们走后容远却施法将上千本书井井有条不紊不乱地飞回了原处。

这些书中没有一本有记载“重生”,但是他确定那“梦境”并不只是梦境,而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过往。

荒唐至极的过往。

虽然觉得荒唐,但是他不喜欢这种一知半解的感觉,他很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会促成如此一个对他而言无比荒唐的“前世”。

他走到了在藏书阁中自己的书桌前,闭上眼,给自己施了一个沉睡咒。

果不其然,再次进入了那个“梦境”。

……

梦中的小妖天天缠着自己“圆房”,流程都是一样,先将自己推倒,然后解开衣裳,再然后摇床,最后她自己一人呼呼大睡,若说第一次睡觉她还有些“矜持”,后来则是肆无忌惮,霸道无比,经常把大腿搭在自己身上,然后在自己身上蹭了蹭去。

他脸色一天比一天黑,而她也一天比一天憔悴。

这一日,她一如既往地将自己推倒,将自己压在身下。

容远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若不是看她不吃不喝,半条命都快没了,他根本不想在这里和她玩这无聊的游戏。

他想将他推开,她却委屈无比,恶人先告状,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我觉得我的症状没有缓解是因为你不让我亲你。”

容远看着委屈的她,淡淡问:“这有什么联系?”

天婴:“除了亲吻,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但是我没有一点好转,我今天连水都喝不下了。”

容远意味深长地问:“该做的都做了?你倒说说,我们做了什么?”

天婴:“我自己按照书上写的认真做了。”

容远沉默了许久,终于问:“什么书??”

天婴勾了勾手,一堆藏在床脚的绿壳子话本飞了出来,她有些哽咽,她翻著书朗读:“宽衣解带,明灯熄灭,然后床摇出了吱嘎的声响,一转眼便到了天明,你看,上面都这么写的。”

容远:“你看的书删减过。”

天婴:“啊?什么?”

天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突然间觉得两人的位置调转,自己被他按在了身下。

双手被他固定在两侧。

他清凉的掌心温度极高,清冽的声音变得喑哑。

“删了脖子以下的内容。”

*

*

天婴撩开透明的纱帐,下了仙栾,由一个小宫娥领进了饕餮的房间,这一路上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就连墙壁上都镶嵌着珍贵的灵石,她活了两世,也算见了点小市面,此刻却感觉用秀才话本子上的金碧辉煌珠光宝气来形容这里都显得乏力了。

她绕过了鸽血石般发着透亮红光的屏风,远远看到了一张诺诺诺诺大的床,上面挂着荧光流淌的鲛纱帐,一层又一层像是在空中海藻般飘荡。

这让她想起了和容远“圆房”时的滑稽经历。

当时的她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妖,虽然不像蛇妖狐妖那么艳绝四方,天生尤物,但也总不能给妖女这个名声蒙羞,怎么都该风情万种一些。

可是怎么个风情万种法,却着实难倒了她。

要知道被捉上九重天前她就是一只只会啃干草和胡萝卜打瞌睡的跟屁虫,跟风情万种是没有一分半点的关系。

甚至她变成了人形后才知道自己的性别,更不要说怎么撩男人了。

她想到了秀才酸溜溜的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书到用时方觉少。"……等等。

她思来想去,确定就是自己书读少了,听说容远有如今九重天上最大的藏书阁,但是他爱惜书得很,不会让自己进去。

她想来想去只能去拜托这里唯一一个自己不是那么害怕的神官:苏眉。

她委婉地把她的诉求告诉了苏眉,纵然是风流倜傥的苏眉大人当时表情也很震惊,一副“果然还是你们妖族厉害”的自愧不如感,估计最终可怜她交/配期熬得难受,于是给她了一叠绿壳子的书。

她拿起来仔细研读,关键地方只差逐字逐句背诵,于是胸有成竹地“推倒”了容远。

不想她的发/情期症状却没有得到缓解,她一天比一天厌食,一天比一天焦虑,最后连水都不太喝得下。

她觉得哪里出了问题,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书上步骤她没做到:和他接吻。

她每次想去亲他,容远都避开了。

必然就是因为如此。

这次睡醒来,她忍不住委委屈屈地向他哭诉,不想他却说自己读的书被动过手脚,被删减了。

她一脸茫然,就在这时,不知何时她与容远对掉了一个位子。

容远像书中那样把自己的手按在了枕头两侧。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

他压自己比自己压他用力了许多,慌乱之中想要躲避却一动都动不了,这让她心跳更快。

他向来冰凉的掌心很烫,那双透明感极强的琥珀色的眸子颜色很深,深得接近黑色。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容远,她有些害怕,“大人……”

他声音低沉而喑哑,“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