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这是要玩连坐啊

“我可能是个很糟糕的男朋友。”沈鸣玉说。

回到家已经很晚,他们一起躺在床上,面对面,很奇怪,表白了以后,沈鸣玉突然如十五六岁纯情少男一般,躺在了一张床上也不急着跟对方发生点什么,反而觉得有无数掏心掏肺的心里话想跟对方说。

自从听了那番表白之语,凌泠周身的尖刺都软乎了下去,人跟心情一样都服服帖帖的,沈鸣玉要唠叨,他便也陪着他唠叨。

“有多糟糕?”凌泠问。

沈鸣玉说:“我没有当过任何人的男朋友,我是说,正经的男朋友,所以,初次上岗,多多关照。”

凌泠笑了,说:“那新人是不是要有个试用期?”

沈鸣玉顺从地点点头:“好,我同意。”又问:“考核内容和标准是什么?

凌泠掰着手指头数:“男朋友的责任心、服从度、爱岗敬业度,心智成熟度、精神稳定度……”

沈鸣玉哀嚎一声:“全是我的弱项,我不会不能转正吧凌老师?”

“那你的强项是什么?”凌泠侧卧着,手枕在脸颊下,笑眯眯地看着他。

沈鸣玉厚颜无耻地笑了笑:“性能……”

刚说俩字就被凌泠截断话头:“叶公好龙的人就别提这个了好么?”

沈鸣玉这回不忍了,剑眉和头发双双倒竖:“我不是叶公!试试就知道了!今晚就让真龙出山!”

凌泠没好气地翻了个身:“不试,不感兴趣。”

想得美,他心想,刚拒绝我,转头就上来要扒我裤子,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

顺手把睡裤裤带紧了紧。

沈鸣玉知道那事儿还没过去呢,但他也不急,顺势从背后抱住凌泠:“就这样,我就挺满足的。”

被喜欢的人抱着睡觉的感觉真不错,起码在此刻的凌泠看来,要比真的提枪上阵要让他自在,他松弛地闭上眼睛:“那你就这样,不许跑,我睡多久你抱多久。”

“求之不得。”沈鸣玉喜滋滋地亲了亲凌泠,两人一起跌进温柔梦乡。

一个月后,关于月明集团垄断案的二审终于再次开庭,赵长野被证实伪造证据、数据造假、贿赂公职人员,并有潜逃倾向(未遂被抓),数罪并罚,获刑二十年,其他参与造假贿赂的人员获得相应刑期,而沈鸣玉及月明集团过度集中经营者罪不成立,当庭释放,并即刻恢复其在月明集团职务。

宣判的一瞬间,沈氏兄弟的一切都回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回到正轨,并且他们彻底铲除了集团内部最大的敌人及阻碍。

虽然结果在预料之内,凌泠还是实打实地感到了高兴,和尘埃落定的踏实。

被告席上的沈鸣玉温柔又热烈地看着凌泠,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真正高兴的时刻,凌泠又觉得想哭,这段煎熬的日子真的太久了。

此时,没有人留意到,跟沈鸣玉一起同站在被告席上的赵长野,在被宣判之后露出满面愤怒,却又在其间夹杂了一丝诡谲狠毒的笑,投射到沈鸣玉和沈惟安身上。

法官还在宣读其他人的判决,凌泠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点开一看,来自颂恩:案件的结果满意吗?我承诺的部分已经完成,该你了,相信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凌泠下意识就又看向沈鸣玉,沈鸣玉也看着他,用眼神和口型在询问“怎么了?”

凌泠很轻地摇了摇头,退出聊天界面把手机收了起来。

他没想到,颂恩竟然这么密切地关注着案件进展,当初的口头协议是,只要沈鸣玉获得自由,证实内幕消息真实并起效,凌泠就必须履行他的承诺。

口头协议而已,没有白纸黑字,凌泠当初狂妄地想过,就算他反口不认又能怎样,但此刻事到临头,突然记起那个莫名“消失”的吉野清和,凌泠很难判断颂恩有没有在这场“消失”里做过什么法外狂徒之举,如果这会反口不认,是不是下一个“消失”的人就是自己?

突然浑身打了个冷颤。

裤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消息一条接一条地传过来,凌泠匆匆扫过几眼,而后直接按了关机。

颂恩在问:何时来曼谷?我给你订机票。

又说:我派我的私人飞机来接你。

凌泠知道他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尽管这个大麻烦是为了眼前这个新上任的男朋友惹来的,但凌泠很怀疑,这个还算不上称职的三脚猫男朋友到底有没有本事帮他解决掉这个麻烦?

果然,这世界就没有真正安稳的时候,尘埃落定不到半分钟,新的麻烦就出现了。

等律师办完所有手续,凌泠跟沈鸣玉和沈惟安岳嘉明一起走出法院,其他三人准备直接回月明集团处理工作,集团被赵长野瞎瘠薄折腾了这么久,已经在破产边缘,有无数待处理事项,大厦摇摇欲坠将倾未倾,又是一场浴火重生的重建过程,沈鸣玉和沈惟安一刻都不能等。

今天是工作日,凌泠来庭审是请假出来的,此刻便跟他们分别,几个人各自回各自的公司。

凌泠刚到公司大门口就听到里头闹哄哄的,还听到靳如嗔的声音,他有些意外。

“靳哥,你怎么回来了?”凌泠走到人群中间问道。

靳如嗔正挨个给员工派发红包,满脸喜气,转身直接给凌泠塞了个大红包,拍拍他肩说:“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了,特意赶回来给大家发红包沾沾喜气。”

凌泠笑着接下了,真心实意说了句“恭喜”,这老板倒是特别,别人都是结婚收红包,他倒好,赶着婚礼前一个月就迫不及待地给别人发红包,果然“钱景”无虞的人就是真大方。

大厅里对老板的彩虹屁此起彼伏,热闹了好一阵,靳如嗔才挥挥手:“散了散了,都去干活,凌泠等一下,有事跟你聊。”

靳如嗔关上办公室的门,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跟我大舅子之间到底怎么了?”

凌泠一愣,才反应过来这“大舅子”指的就是颂恩,他也坦白说:“当时有求于人,跟他做了个交易。”

“就是你们一起喝酒的那个晚上?”靳如嗔问。

凌泠记起来,他唯一见过颂恩,要“攻克”他的那个晚上,靳如嗔和查雅后来也在,还把醉酒的他扶回了房间,要不是靳如嗔,那天的自己到底会在谁的床上醒来都不好说。

这会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凌泠觉得当时自己真是豁出去了,于是又在心里咒骂了一通新上任的男朋友。

他对靳如嗔说:“对,就那个晚上,他说可以帮我拿到赵长野操纵垄断案的内幕,条件是我必须做他的金丝雀。”

靳如嗔横眉倒竖:“你疯了!”

同样的三个字,沈鸣玉一说就让凌泠暴怒,但靳如嗔说就不会,凌泠知道站在他的立场,看自己的傻逼行为,的确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