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发完照片后,还顺带了两句话。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就是上次和周斐在会所套房里喝酒的人」

「周斐对他态度特别好」

「因为长得很帅,所以我特别记住了他的样子,绝对是他」

“贺明澜怎么会和周斐搞在一起?”

没等喻幼知做出什么反应,耳边猝不及防传来贺明涔低沉质问的话。

贺明涔就坐在她旁边,因而她刚刚专注着低头放大照片的时候,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并朝她的手机撇过去眼神。

他远比她更熟悉贺明澜,哪怕放大后的像素模糊许多,也依旧一眼认出了那副斯文白净的面庞是谁的。

贺明涔直接从她手中抽过手机,逐一将照片上所有人的面部放大细细查看,唇线越抿越紧。

喻幼知:“还我。”

贺明涔不为所动,眼神依旧钉在手机上,她没办法,只能伸出手去抢。

这下男人的反应倒是无比地快,迅速抬手让她扑了个空。

“丁哥。”

苗妙小心拽了拽身边丁哥的衣服。

丁哥正在点歌,头也没抬敷衍地应了声:“干啥?下首我solo,不接受合唱啊。”

“不是,你看那边……”

丁哥一边说着“看哪边啊”一边朝苗妙指过去的方向投过去目光。

平时互相甩脸子的那两个人竟然在角落里打闹。

除了贺明涔,其他几位刑侦队的警官最近被案子憋得太压抑了,好不容易接连结了两个案子,今天自然也就放开了玩,点了首震耳劲歌,包厢里还打着频闪灯,活生生把KTV完成了蹦迪现场。

其他人都没看见,只有时不时关注着贺警官的苗妙看到了此副场景。

包厢里实在太吵了,灯光也闪,丁哥只能眯起眼看,然后问苗妙:“你看得清他们在干什么吗?”

苗妙没听清:“啊?你说什么?”

丁哥只得贴着苗妙的耳朵问:“我问他们在干什么?”

他问完,又换苗妙在他耳边说:“好像是在抢什么东西,我看不清。”

两只脑袋越凑越近,你一言我一语地推测小喻和贺警官是什么情况,直到一首歌放完,包厢里短暂地安静了下来,老沈突然发话:“你俩什么情况啊?”

丁哥以为老沈也发现了那两个人,正要搭腔,却发现其他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和苗妙身上。

他微微侧了侧头,才发现苗妙的脸这会儿近在咫尺,苗妙显然也是才意识到,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俩人都愣了,心想什么时候跟对方凑这么近的?

老沈直接叫了两人大名,语气调侃:“丁一骏,苗妙,你俩平时天天在办公室斗嘴,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苗妙回过神来,迅速否认:“没有!我和丁哥只是在说话!”

丁哥急忙点头,然后指着沙发那儿:“那边那两个人才是——咦?”

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欲哭无泪,这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其他人解释了。

-

喻幼知本意只是想把手机抢过来,但贺明涔偏偏不给,一副要收缴的养子,她一心想着研究那张照片,终于不耐烦了,直接站起来去抢。

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被她逼进沙发角落,鼻间全是她的味道。

今天不上班,所以喻幼知没穿制服,外面套了件简约的长款外套,里面是浅色衬衫,长发挽起,十分文静低调的打扮。

如今她靠近了,贺明涔才发现原来她的衬衫扣子居然有小设计,是珍珠形状的。

原本心思都在那张照片上,这会儿却不可抑止地被打乱了思绪,想起好多年前也是在KTV,包厢里的灯光乱闪,两个人都穿着校服,坐在沙发上第一次接吻。

贺明涔啧了声,包厢里还有其他人在,他只得摒开这莫名而来的杂念,板着脸拽着她走出了包厢。

喻幼知被他拽拉出了包厢,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手机。

贺明涔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放开她,把刚刚问她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喻幼知一开始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也很震惊,但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

贺明澜有对她说过他最近在和周斐接触。

所以她没觉得有什么可稀奇的,只说:“都是商人,有接触很正常吧。”

贺明涔语气冷淡:“你私底下调查周斐,周斐这人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喻幼知不说话了。

她以前一直觉得看人不能以偏概全,不能因为周云良夫妇的所作所为,而去强行揣测他们的儿子品行。

可事实上周斐完美证明了遗传学的真理。

周云良一出事,他一个做儿子非但不为此劳心,反而迅速带着自己的人打进了云良建设,把当年跟着周云良打下江山的一群老董事赶了个七七八八。

被发配在外的太子爷要趁这时候上位,老董事们当然不服,太子爷在会议桌上对这些老前辈态度温和,背地里却没少使阴招,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群社会上的混混去骚扰,但程度都不大,就算报了警,最多也只是行政拘留几天。

在肃清公司的同时,他不断攒局,靠着一场场的应酬拉拢人脉,明面上只是请客吃饭,但实际上究竟靠着什么来拉拢这些人,女人、名酒、珍藏品,亦或是其他价值不菲的东西,暂时没有证据,不得而知。

简言之周斐这人,不过就是一个衣冠楚楚、空长了副好皮囊的阴险败类。

贺明涔也在查周斐,他明显也知道周斐背地里的那些作为,所以才对那张照片里出现了贺明澜而感到质疑。

可除了周斐,这照片里的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贺明涔顿了会儿,问她:“这照片里的其他人你认识吗?”

喻幼知摇头。

栌城是临周几省市中的小金融中心,经济发展迅速,近年来定居这里的豪门太多了,开豪车出街的富二代满地爬,她怎么可能谁都认识。

贺明涔扯了扯嘴角,拿起她的手机,放大照片一一为她介绍。

这几个人中,大都是混建筑行业和房地产行业的,还有的就是和周斐、贺明澜相同,因为父辈打拼,一出生就站在了人生终点的年轻二代。

除了贺明澜以外,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儿事。

贺明涔看着这照片中的其中一个人,神色渐冷,唇边勾起讽刺。

“这个,江富地产的二公子,前几年他们公司开发某块地皮,因为和拆迁户协商的问题,找了帮人拿着刀子去威胁,死了两个人,事情很严重,但他的辩护律师很有本事,很快就出来了。”

喻幼知神色讶异,下意识看了眼他的左手。

贺明涔的左手垂在一边,他惯用右手,如果不是那天恰好回了趟嘉枫国高,她根本看不出来他的左手原来受过那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