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井底之蛙

风萧萧立在窗口,嘴角微微带笑,目光闪烁不定,忽然说道:“有意思……原本想留那个徐寒光一命,如今……或许可以用他的命,多换些东西……小龙儿,去,杀了他,只准用一招。”

此时,孙瑭轲和厄辟已经交上了手。

徐寒光双手奋力张开,护着十几名弟子不住后退,口中嚷嚷个不停。

孙瑭轲却更大声的呼喝,他嗓门极大,又运起了内力,顿时将余音尽皆压下。

满场尽是“喝、哈”之声,不时夹杂几句:“闪开,小心误伤!”“别挡路,打死概不负责”之语。

徐寒光连退十余步,见掌风、剑光连绵扫过,门下弟子不时被打了一耳光,或是身上衣物被开了道大口子。

数次按捺不住脾气,想要出刀拦阻,但始终都没有动手。

这两人招式精奇不说,内力好似也不弱,让他极为恐惧。

莫非是大门大派的弟子,否则这般年轻,怎会有如此武功。

再说他年岁大了,已是夕阳将落,可不愿得罪这些武功不低的旭日初升。

当下强忍住怒气,大声道:“莫要闹了,老夫还有要事在身,这便走了。”

俗话说,死要面子活受罪,此言当真不虚。

徐寒光要是一声不吭,转身便走,这两人本就自认理亏,定会立时住手,不再胡搅蛮缠。

如今却大大起了反效果。

孙瑭轲嘿嘿笑道:“我们自顾自的比武较技,哪里胡闹了?你莫非当咱俩是小孩子么?”

厄辟不言语,冷哼了一声,将长剑抖出了一团剑花,立时有一名鄂州帮的弟子,上半身几乎尽裸。

两人年轻气盛,最是讨厌别人将他们看小了、以及倚老卖老之人,心中不喜,手上用劲便大了些。

徐寒光认为已经给足了两人面子,他们非但无理,而且还不饶人,终于恼羞成怒,口中叫道:“你们欺人太甚,休怪老夫手下无情!”吆喝一声,让门下弟子一齐围攻。

众弟子早就憋足了气,听得师傅吩咐,蜂拥围上,皆都将刀由下往上侧撩。

孙瑭轲怪叫道:“你们仗着人多,欺负咱们人少么?”

说话间,双掌压在腰下,如打摆子一般,一阵圈转、抽搐,模样看着又丑又怪,却将近身的七八柄大刀,全都拍开。

厄辟剑法虽快,但内力颇有不如,不善群战,以轻剑挡重刀,不过挑开五六柄,便已力尽。当下一个后翻身,跃出了战圈。

孙瑭轲不惊反喜,大笑道:“姓狄的,这回可是我赢了!”

厄辟在半空中冷哼一声,双脚甫一落地,便用力一蹬,身体前冲,几道剑光一闪而逝。

三名鄂州帮弟子肩膀中剑,各自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然后冷声道:“我赢了!”将剑一横,剑上鲜血甩出,地上立时划出一道血线。

徐寒光见状火冒三丈,几个大步上前,将大刀当头舞起,劈头盖脸向厄辟砸去。

孙瑭轲惊道:“小心!这是虚招,注意下盘!”

厄辟闻言,身体一顿,猛地收剑下压。

果然,徐寒光的大刀转出一道弧光,由上变下,再由下往上反撩而至。

此招极为阴险,先当头砍出九刀,任谁看见刀光从上压来,都会抬剑挡之,绝对料不到,刀锋会半途转变方向,上下颠倒。

犹如九头凤自天俯冲,忽地顿住,往上甩尾,这便是“九凤刀”名号的由来。

他仗着此招,闯下了偌大的基业,和不小的名声。

不过用得多了,见过此招的人自然也就不少,他成名几十年,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

所以,最近十几年,徐寒光都低调得很,一直窝在鄂州称王称霸,少有出门,可是他也不傻,多年琢磨,当然不会毫无长进。

听见孙瑭轲叫破他的绝招,冷冷一笑,刀光半途猛的一抬,拦腰横斩。

厄辟剑法很快,反应自然不慢,心下惊骇的同时,手却不停,长剑急转朝下,竖在身前。

“当”的一响,总算将刀挡住,却喷出一口鲜血,往后飞退。

徐寒光哈哈一笑,大步急追。

孙瑭轲心中大急,当即合身一冲,忽地夺下一柄大刀,旋身反掷。只是如此分心,身形自然变缓,虽然尽力躲闪,仍是连中三刀,被砍得鲜血淋漓。

他和厄辟不打不相识,虽然口中与其斗个不停,相互嘲讽,好似仇雠一般,但就是看着顺眼。

两人也颇有默契,倒像是相交已久的老友一般,是以见其危机,立时不顾自身,奋力救之。

徐寒光用余光看见大刀飞来,赶忙减速、收步,让其从身前掠过。

厄辟看见孙瑭轲受伤,眼中寒芒一闪,低吼一声,双脚连蹬,不退反进,臂往前伸,全力疾刺,刺到了飞来的大刀之上。如此一下,内伤立时加重,嘴角涌出鲜血。

徐寒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尽力减速,已无余力闪躲,而大刀就在他身前不远处,只要转向砍来,他根本来不及格挡,不死也会重伤。

哪知大刀经此一挑,竟然打着旋,原路飞回,砍入围攻孙瑭轲的鄂州帮弟子之中。

几声惨叫,原本密不透风的圈阵,立时被砍出一块缺口。

徐寒光死里逃生,浑身冷汗直冒,回头一看,见有数名弟子横死当场,心中怒气冲天,大吼一声,当头力劈。

厄辟杵剑站立,重重喘息,口角血污满布,看着孙瑭轲冲出包围,往他冲来。

不由嘴角轻扬,道:“我杀的比你多!”对将到头顶的大刀视而不见。

其实声音极小,孙瑭轲根本听不见,是看到厄辟面色苍白,嘴巴动了几动,冰寒的刀光已经映到了他的脸上,更是白的无以复加。

孙瑭轲只觉得自己嘴巴大张,好像在大声呼喊着什么,却无暇顾及呼喊的内容,身体向厄辟处猛撞而去。

一道白影闪出,徐寒光连人带刀忽地顿住。

缓缓中,大刀缓缓落地,徐寒光缓缓软倒。

孙瑭轲眼中,倏然映出了一名少女,白衣飘飘,平剑而立,周身清清冷冷,好似没有一丝的温度。

心中骇然,寒意陡升,他一直盯着这个方向,却完全不知此女是何时来到,真犹如鬼魅一般。

“咣当”声响,大刀落地,他猛然惊醒,有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孙少侠,你还好么?”声音娇柔,蕴着许多的担忧。

转头看去,见那个洪姑娘正站在他的身侧,弯眉轻蹙,眼中溢满了关心。

在她身后,满是鄂州帮的弟子,横七竖八的散落成圈,或仰或俯。

“洪姑娘,原来你的武功这般高,是孙某不自量力了,惭愧!”

洪凌波连忙摇头,道:“我……我很感激你,你不要这么说……”

“凌波,你将他们领到屋中,少爷想见见他们。”小龙女话一说完,便飘飘地往院中闪去,轻盈迅捷,犹如仙子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