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6页)

空气骤然安静。

旋即一阵乒铃乓啷,贺酒从一堆酒瓶里爬起来,瞠目结舌,三分醉意全醒了。

“啥?!”

他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猛鬼刷的一下爬向席亭舟,席亭舟见他手脚并用在地上摸爬,惊得抬腿闪躲,眼见贺酒的手即将抓住自己手臂,席亭舟一个激灵,抬腿将人踹翻。

贺酒四仰八叉躺地上,捂住自己被踹疼的肩膀,“绝交!我要和你绝交!席北辰,你好狠!”

席亭舟同样惊魂未定,差一点,差一点那双摸过地面,被无数双鞋踩过的地面的手就摸到他了。

贺酒气鼓鼓地瘫坐在地上,像个赌气的小胖子。

“起来。”席亭舟可不想和他在这儿耗。

贺酒抱臂拒绝,“我不!”

转头一看席亭舟距离自己八丈远,怒火更盛,“你订婚?你可吹牛吧!”

“你能牵手吗?能啵嘴吗?能负距离接触吗?”

“你肯定不能!你这个老洁癖,正常人谁愿意和你订婚,明摆着守活寡!”

虽然贺酒说的是气话,但每句话和方星泉的担忧重合,席亭舟眼神略微卡顿,是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和他结婚的下场。

“我能。”席亭舟笃定。

贺酒不屑一笑,“你能吹牛。”

席亭舟扔出一颗原子-弹:“我们做过了。”

贺酒:“呵。”

“什么?”贺酒迟钝地意识到席亭舟话里的意思,惊得本人原地诈尸弹起来。

“你说什么?我幻听了?一定是我产幻了,不可能,不可能,你肯定到死是处男!”贺酒目光难以置信,接连反驳。

席亭舟侧头瞥见自己终究没能逃脱魔爪的外套,身心俱疲。

“爱信不信。”

他冷淡的态度反而让贺酒信了几分,强拉席亭舟坐下,又叫了一箱五颜六色的酒,势必要谈到天亮,把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这种细节都要打听得一清二楚。

席亭舟今天原本就抱着取经和找个人商量的心思赴约,倒不避讳贺酒追问,两人边喝边聊,时间悄然流逝。

方星泉第五次看向时钟,快十点了,席亭舟依然没回来,往常即便有饭局,这个点也该回来了,因为席亭舟不爱在外留宿,也不参加乱七八糟的活动,所以很少深更半夜才回来。

时钟指向十点半,方星泉拨通祝理电话。

“老板没让我去接他。”祝理眼珠子转了转,提议道:“方先生要是担心老板,可以开车去接他,你不是拿到驾驶证了吗?老板肯定高兴。”

方星泉心念一动,捏紧手机,“我去不会打扰他吗?”

祝理爽朗一笑:“当然不会,再晚点老板该叫我了,方先生替我去的话,我今晚可能会多一个老婆。”

方星泉愣了下,旋即明白祝理指的老婆是纸片人,游戏里抽卡抽出来的,他忍俊不禁,“好,我去接席叔叔,祝哥还是注意身体,别熬夜玩游戏。”

祝理兴高采烈满口答应,“好好好,我不熬夜,我一般通宵。”

方星泉:“……”

收到具体地址,方星泉换了身衣服,戴上鸭舌帽出门。

席亭舟的车开去了公司,好在他的车不止一辆,方星泉拿上车钥匙,坐进保时捷,他上一世开过各种各样的车,让他驾驶挖掘机,推土机,大卡全不在话下,可豪车他真没怎么开过。

保时捷上路,慢慢悠悠,方星泉眼看一辆电瓶车从他窗边驶过,然后是自行车。

他开得好像确实太慢了。

熟悉好车,方星泉一脚油门,风驰电掣,险些被交警追,幸亏他视力卓越,远远发现有交警出没,赶紧放慢车速。

夜晚降临,四周灯红酒绿,停车位一地难寻,方星泉不得已将车停远了些,穿过繁华的步行街,直直朝会所走。

“您好,请问可以耽误你两分钟,问你几个问题吗?”热情开朗的女孩儿拦住方星泉去路。

她拿出学生证表明他们是T大新闻系学生,想就高考相关问题做街头采访。

方星泉抬腿欲离开,看他们即将成为自己学姐学长,收回迈开的步子。

他戴着鸭舌帽,露出小半张脸,但做采访的小姐姐火眼金睛,断言他是位大帅哥,健步如飞冲上前拦人,搞新闻就是得快!

“方便摘掉帽子吗?”女孩儿眼神希冀。

方星泉冷酷拒绝,“不方便。”

半个小时后,T大新闻系的学生们收获丰盛,商量差不多该打道回府,负责采访的女孩儿眼睛一亮,又是一个箭步,“嗨-小帅哥们,有空聊聊吗?”

扛着摄影机的男同学叫苦连天,“她太能跑了!”

被叫住的赫然是刚庆祝完的纪鑫等人,见到漂亮姑娘瞬间走不动道,问什么答什么,听闻采访内容关于高考,他们赶紧起哄,指着纪鑫说:“快采访鑫鑫,鑫鑫特别厉害,学神级别!”

纪鑫俊秀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你们太夸张了,真的没那么厉害。”

席亭舟泼过他冷水,并不影响他此刻骄傲自满。

“学神?!哇,我们太幸运了,居然能偶遇学神!”采访的女孩发自内心激动。

他们原本担心接受采访的人没话说,打算引导一番,谁料给了个开头,对方便滔滔不绝。

新闻系诸位一阵恍然,他们在选秀现场吗?

这位选手为什么开始卖惨了?

方星泉并不知晓外面发生的事情,此时他正和门口的保安沟通,由于他没有会员,被拦在了外面,席亭舟的电话打不通,他只能打给祝理。

等待片刻,会所经理满脸笑容迎上来,带他进去找人。

包厢门打开,沙发上横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里捏着酒瓶呼呼大睡,另一边的沙发上,男人衬衣马甲西装裤,即便喝醉依然背脊挺拔,如苍松翠竹。

他面前站了个穿紧身皮裤,浓妆艳抹的青年,弯腰伸手去解席亭舟的衬衣纽扣,指尖堪堪触碰到衣领,酩酊大醉的席亭舟倏然警惕睁眼,好似假寐的雄狮,青年双腿打颤,吓得魂飞魄散,僵硬愣在原地,席亭舟毫不留情地打掉他的手,低喝:“滚。”

良久,青年回神,恐惧散去,继而涌上一阵刺激感,他喜欢有挑战性的事物,如此冷硬凶恶的男人,想必在床上也非常带劲儿吧,他呼吸加重,舔了舔殷红的嘴唇。

“哥哥你好凶呀-把人家打得好疼,你吹吹——”青年矫揉造作地朝席亭舟伸手。

席亭舟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但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令他厌恶,喋喋不休的话语更是聒噪至极。

晃了晃被酒精侵蚀的脑袋,席亭舟神志不大清明,胸口憋着火气无处宣泄,好臭的味道,他快吐了。

忽然,一股清爽干净的气息席卷嗅觉,略微熟悉,沁人心脾,叫人通体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