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你要的不过是苟且

安四的眼里只有羽哥儿。

夹菜打汤给鱼挑刺,眼珠子也快长羽哥儿身上了。

小院这边吃得其乐融融,安家大宅子里,安五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童景元来了,大包小包的。

“你来作甚?”一见他,安五就臊得慌,怕得厉害。

童景元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道:“自然是来给伯母拜年的。”

他隔着屏风向安母拜年:“安夫人,祝您福如东海身体健康……”

安母想着西屋的辛氏,捂着头哼哼道:“哪有福啊?我的命好苦啊!”

安五虽然羞于见童景元,但更不愿童景元听他母亲抱怨,连忙拉着他朝前院走去。

可童景元反扯着他去东跨院:“小五,我们谈谈。”

“不去。”安五如今根本不敢同童景元独处。

被这般严词拒绝,童景元也不气,笑眯眯地道:“不去也行,那我们就站在这里说说昨夜和今早的事……”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安五捂着嘴:“你还有没有羞耻之心啊?”

安五又气又羞,这种事情能拿到外面说吗?

童景元可没什么羞耻之心,被小五抱着捂着,他还高兴坏了,伸出舌头色情地舔着小五的掌心。

舔得安五心尖一颤,面红耳赤,身体如过电一般,连忙松了手。

童景元趁机拉着他往东跨院走去:“小五,我有话要和你说……”

安五心里烦得厉害,可也拿没脸没皮的他无法,只得跟着去了东跨院。

才一进堂屋,他正要严词告诫童景元不能再如此荒唐了,没想到被童景元一把抱着他,在他唇上“吧唧”几口。

“你……”安五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看着童景元。

童景元如偷腥得逞的猫一般,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趁他愣怔着,又“吧唧”几口:“小五,我喜欢你……”

等感觉一根湿滑灵活的舌头往嘴里钻,安五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推开童景元。

“景元哥……”他冷着脸,怒斥道:“不可再如此!”

童景元差点被他推倒,扶着桌子仍是一脸的笑:“你不喜欢?”

“不喜欢昨夜还快活得大叫?”

安五脸色越发红得厉害,都不敢看童景元了:“昨夜我醉酒睡着了,那事……并不是我本意。”

童景元呵呵笑着:“那今早呢?我坐在你身上时,你可醒了。你还不是快活得直哼哼?”

“你……”安五想否认。

他没有快活得直哼哼。他当时很诧异很生气,他想推开坐在他身上上下起伏的景元哥。

可否认的话说不出口,他心虚了。

今早醒来,发现自己赤条条地躺在床上,景元哥还坐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胳膊身子上下起伏着,一脸的沉醉,嘴里还喊着他的名字……

他确实诧异生气了,也伸手去推了。

可他只软绵绵地推了一下,然后任由景元哥在他身上继续起伏。

上回在桃花村的事,他完全不记得是何感觉。

可这回,他清楚地感觉到了。

是那样的快活,快活得他灵魂像是出了窍。

他一次次攀上极乐的云顶,然后又坠下深渊……

见他低着头不说话,脸上的怒气不再,童景元心里乐开了花。

看来小五是得了趣,气不起来了。

“小五……”既然小五不再生气,他又得寸进尺,握着安五的手抱怨道:“小五,你太大了,我好痛哦……”

一听这话,安五脸色一变,怒斥道:“大白天的胡说什么?”

这种话怎么张口就来?羞不羞耻?

可童景元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又拉着他的手摸向臀后,笑眯眯地道:“你不信啊?不信摸摸就知道了……”

才摸上那个让自己欲仙欲死之处,安五吓得连忙抽回手,将人一推:“景元哥……”

他深呼吸一下,冷着脸道:“适可而止,我们皆是汉子,往后不能再这般了。”

童景元被他推得摔倒在地,气得个半死,冷笑道:“汉子?早上你快活的时候怎不说两个汉子了?”

安五被堵得一时接不上话,胸口剧烈起伏了片刻,又缓和下脸弯腰拉起童景元。

“景元哥,是我对不起你。你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但我们是不可能的。”

童景元只觉内心深深地无奈:“小五,我不要你的补偿,我只要你。”

安五比他更无奈:“景元哥,我们两个汉子如何在一起?你家人会同意?你觉得我母亲我四哥会同意?你不怕旁街坊邻居笑话?”

这话堵得童景元也是一时接不上话。

他父亲是不可能同意的,而安母那人,更加不会同意。

“小五。”他轻叹一口气,拉着安五的手轻柔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偷偷在一起,不让人知道不就可以了吗?”

他以为自己善解人意,可安五听了这话顿时怒火冲天:“原来你要的不过是苟且。”

他原以为是自己醉酒睡了景元哥,可后来看景元哥那个骚样,便知不是。

他原以为景元哥是真心喜欢他,可从方才景元哥这些话来看,也不是。

景元哥要的只不过是苟且,只不过是那欢愉。

这种人,他看不起。

说完这话,安五一把甩开童景元的手,黑着脸走了。

童景元愣愣地看着他高大决绝的背影,只觉这话匪夷所思。

苟且?什么苟且?你快活我快活不就够了?

难道还要光明正大?难道还要天长地久?

他们两个汉子能光明正大?

什么人能天长地久?

他就没见过天长地久的,再好的感情,要不了几年也腻了烦了,然后纳了新人……

小五之前不是也害怕这事会暴露在众人面前?有什么资格来说他?

初三,安家兄弟跟着蒋校尉去了城外练骑射。

季羽也想去,可安母如今还病着,他若是丢下安母不管,只怕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留在家里。

好在,安家兄弟刚走不久,庄姑娘来了。

季羽借口要陪客,也不管安母了,拉着庄姑娘去了东跨院。

“庄姑娘,四哥还说初五过后去拜访庄先生呢!”

这初五之前皆是亲戚家相互拜年,像童景元初二来,庄姑娘初三来,这种事还是颇为稀少。

当然了,季羽心里也清楚,童景元和庄姑娘初二初三地来安家,都不是为了拜年,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个为了安五,一个为了蒋校尉。

庄姑娘笑意盈盈地道:“听闻安夫人身子不舒服,我便来看看,随便拜个年。”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等进了堂屋,庄姑娘连忙问道:“羽哥儿,蒋校尉可在?”

季羽暗叹一口气:“你来得不巧,他和四哥小五去郊外练骑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