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手货(第2/4页)

“我为什么会知道?”关殊漠然地说,“这是不是沈杳新男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

路庭鑫哑言:“那跟你没关系,你为什么还要过去,别跟我说这么久了你还惦记着他?”

分手以后,关殊就不允许他再提起沈杳的名字。他心里挂着关殊的警告,但难免有滑嘴的时候,尤其是醉酒之后,路庭鑫无意识地提到了沈杳。

关殊直接一把把他掀翻在地,揪着他的衣领,双眼猩红地瞪着他,满是戾气地道:“不是让你别再跟我提沈杳?”

路庭鑫的酒瞬间醒了,他长了记性,再也没敢提沈杳的名字。

可现在时间过了那么久,沈杳甚至都已经交了新男朋友。

关殊没在第一时间回答他,他想说自己现在根本不在乎沈杳,他过去完全只是为了和顾家的人说几句话,而不是为了沈杳。

他冷着脸,唇线平直,最后还是说出真心话:“我只是想看沈杳过得好不好。”

路庭鑫心头一紧,他差点以为关殊还在对沈杳恋恋不忘时,关殊却把酒杯里剩下的酒一股脑喝完。他把杯子捏在手里,辨不出他的语气是恨,还是因为高高挂起形成的漠然。

关殊说:“沈杳过得不好,我才放心。”

关殊在路庭鑫的印象里从来不是这种人,他从来不屑于恨一个人,因为有什么让他不顺心的人,他都会直接当场解决。

可是他对沈杳,像是纯粹的恨,但又像是混杂着其他情绪,他更像是被恨意圈在这名为沈杳的方池里。

他其实暗中猜测过沈杳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让关殊恨成现在这个样子。

路庭鑫的表情有些复杂,他觉得自己应该劝关殊几句,张口道:“你……”

他的话都没来得及讲完,关殊却忽然转身往其他方向走去。路庭鑫下意识地伸手想拦住关殊,衣角都还没碰到就被关殊甩开。

路庭鑫站在原地,最后还是没追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关殊往沈杳的方向追去。

沈杳独身一个人站在洗脸台前,他帮晏知行挡了几杯酒,现在有些上脸。

脸颊边沿泛着红,微醺时漂亮得让人更加沉醉。沈杳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脸上的温度终于降下去些。

他没醉,只是觉得有些热。沈杳随手把挂在脸颊上的水珠抹去,就准备出去。

沈杳拧开门,穿着皮鞋的脚刚迈出去一步,就被突然出现的军靴逼得往后退了一步,鞋尖看起来很沉重,在空气中闪着光。

关殊一步一步地靠过来,脚步沉稳地把沈杳逼到了墙角位置。

洗手间都是独立一间,为了图清净,沈杳去的是最远的那间。门一关一锁,他就被关殊关在了这里,叫天天不灵的程度。

关殊眉间的伤疤要跟他一辈子,依旧是有些显凶相的断眉。他垂下眼皮,目光沉寂地盯着沈杳那张脸。

精致漂亮,明艳中又透着易碎感,让人想好好护着。比关殊回忆里更艳丽,也比他回忆里多了份想让人打碎的冲动。

在他缺席的时间里,沈杳像绽放的玫瑰,花香越来越浓,也招蜂引蝶得越来越厉害。

关殊不知道自己跟进来干什么。

这么多年没见,他早就应该忘记了沈杳,他就应该要远离沈杳,离得他远远。

可当他看见沈杳时,身体先一步动了。关殊把沈杳堵在这里,他只知道自己要让沈杳不痛快,像他一样那么不痛快。

他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道:“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还是那么会勾搭alpha?这次又是怎么勾引的,用你那张脸,还是用你的身体?无论哪一个,你应该都很擅长吧?”

“不过晏知行看起来不怎么喜欢你,他连笑都不对你笑,也不怎么和你说话,你怎么那么喜欢他?”

“他接你电话的时候也那么冷淡,要不是他说这是他omega,我还以为对面是他助理。”

关殊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根本就不给沈杳反驳的空间,他又恍然大悟般地道:“忘记了,你比较贱,你喜欢对你不好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关殊目光如寒,嘴角没有一丝笑意。

沈杳没有因为他的冷嘲热讽生气,他安静地看着关殊,眼神一如以前一样干净得像抹月光。

关殊确实比以前成熟许多,无论是脸还是身材,还是性格。

要是他还像以前一样,估计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应该咬了上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砺,关殊还是有些长进。

不过刚端着装了那么久的时间,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疯狗相还是露出来了。

沈杳从开始就知道关殊跟着他,所以才故意来这里。他被关殊堵在这里,也没有露怯。

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感激沈深棉提前告诉他关殊回来了,他现在才能做好万全心理准备。

“关殊。”

熟悉的声音让关殊心头一颤,语气疏离清冷,不像以前一样那么亲昵,又或者是尖锐的愤怒。

沈杳像是真的在和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寒暄。这不是关殊想要的,他无声地攥紧了腿边的拳头。

他听到沈杳问他:“我们多久没见了,四年吗?”沈杳平静轻缓地问道:“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当然很好,为什么会不好?”关殊极力克制着,“你呢,你过得怎么样?我不在的时候,你又换了几个男朋友?”

他的手臂撑在沈杳身边,制服弯起道褶皱的弧度。关殊低下头,表情突然发生剧烈的变化:“沈……”

话语却被沈杳打断。

“这和你无关吧?”沈杳拧起清秀的眉,他别过脸,像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还是说你还那么恨我吗?”

关殊冷笑了一声,他站直身,空出了点缝隙,口是心非地道:“你有什么好值得我恨的?”

“我确实没有好值得你恨的。”沈杳敛下睫毛,那张脸看起来薄情又多情,“因为如果你觉得当时是我欠你,那我觉得我也应该已经还清了。”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仰头,刚拉远的距离再次被他拉近,轮廓清晰的唇贴得关殊很近。

沈杳轻轻柔柔地笑起来,像是朵抓不住的云:“还是这么久没见,你还是对我恋恋不忘,想要和我复合?”

关殊一把推开他,他再也装不出那副冷静的样子:“谁要和你复合,你少自作多情了行不行,就你也配吗?”

“那最好不过。”

沈杳往外走,因为他知道关殊不会再拦住他。清脆的一声,沈杳解开锁走了出去,他转过头道:

“关殊,都四年了。”

“忘了我吧,别恨我了。”

四年。

他和沈杳在一起三年,分手四年,加起来便是人生没几个的七年。

关殊定定地站在原位,这七年困住的只有他一个人,沈杳更像是只有七秒钟记忆的鱼,早就脱身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