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2/5页)

好像这样他就不是被激将法激起了胜负欲。

黎司君眼眸中含着笑意,欣然点头应是,没有戳穿池翊音的话。

多可爱啊……自己的小信徒。

“况且,我哪里也不会去,这个副本里还有我没有做完的事情。”

火海之外学校的轮廓近在咫尺,池翊音的眸光暗了暗,沉声道:“那些同样被困在了这里的灵魂,她们此生的故事应当画上句号了。”

“即便是阿努比斯将她的心脏与羽毛同度,也不会发现她的心脏比羽毛重上一克。应当有死神于此接引她,带她前往永恒的安眠与幸福。”

“她在生前没有得到过公正与结果,不应该同样葬于大火。”

池翊音轻轻抬眸,看向黎司君:“你与池晚晚做过交易,是吗?觉醒者,或者——神。”

黎司君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惊喜。

他并不准备掩藏自己的身份,更不准备掩盖自己与鹿川大学的联系,他只是惊讶于池翊音对此的接受良好。

对于大脑无法理解的事情,眼睛是看不见的。

就像现实中很难有人会觉得自己的身边人是外星人,如果有人在现实自称是神仙大帝或者神魔转世——要么需要药物,要么为了钱。

而池翊音……

“鉴于你曾经烧毁教堂孤儿院,推倒神像,并且亲眼看着做恶事的神父修女烧死于大火之中,又多次在你所写的书中提及弑神。”

黎司君低低笑道:“我还以为,你对神并没有多少好感,更不相信他真的存在。”

“还能神奇到哪里去呢?”

池翊音微笑着耸了耸肩,道:“我们根本都不在现实,而是在游戏场不是吗?在这里,谁能说清自己遇到的会是什么样的怪物。”

他拽紧了黎司君的衣领,将对方高大修长的身躯拉着向下,静静与那双金棕色眼眸对视,声音喑哑。

“——是我这样的怪物,还是你这样的神魔。”

黎司君唇角的笑容不断扩大,并没有因为池翊音突如其来的动作而生气,反而主动弯下了腰,凑近池翊音的眼眸。

“音音,你喜欢真相不是吗?既然如此,那就你自己来猜测,我到底是什么——游戏场里,一切皆可以存在。”

“但不论如何,最令恶魔惊叹的造物,永远是人心。”

池翊音深深看了黎司君一眼,慢慢松开了拽紧对方衣领的手,但黎司君却反手拦住他的腰身,肌肉线条漂亮的手臂微微向前用力,就让池翊音主动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听闻,你是最好的小说家。”

黎司君磁性低沉的声音在池翊音的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散落在他的肌肤上,而黎司君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指,勾起他耳边银灰色的碎发。

发丝扫过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痒意。

“音音,想要弑神吗?那就尝试把神写进你的笔下吧。即便是神,也会愿意翻开你的作品,看到那些曾经真实发生却无人理会的痛苦与罪孽。”

“如果你真的将神成功写进了你笔下的字句中,那么。”

黎司君顿了顿,才重新微笑着道:“你将拥有神的全部信仰与忠诚。”

“只要你,做得到。”

“——我向你保证。”

以神之名。

熊熊烈焰中赤红色的光影之间,两人的距离极近,互相交颈的影子不像是取其性命的宿敌,反倒像是亲密无间的挚友,甚至……爱人。

——如果池翊音的手中没有忽然出现那枚无脚鸟胸针的话。

池翊音眼神漠然,对黎司君的提议并不敢兴趣:“滚,你挡路了。”

黎司君从善如流的放开双手,向池翊音举了举,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但池翊音走出几步之后,又停顿了脚步侧身看他,皱眉问道:“不走?你准备留在这里?”

“林云雨她们还在等我。”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其他的再说。”

黎司君愣了下,随即眼眸中染上笑意,长腿一迈便追了上去。

他单手插兜,从容而悠闲的向池翊音说起了鹿川大学的过往。

池翊音听得很认真。

只是他心里:通过书写神明以弑神吗……听起来很有趣。

试图向黎司君汇报却连缝隙都找不到的系统,刚一上线就被池翊音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杀意糊了一脸。

系统:【…………】

啊啊啊神!啊!您睁眼看看,看看啊!池翊音真的从头到尾只想弑神!不能让他离开副本,放虎归山啊!!

系统拼命伸手向黎司君毫不留情远去的背影:……QAQ

对于池翊音来说再无秘密的副本,对于其他玩家来说,却是毫不留情收割性命的屠宰场。

杀戮并没有终止在某一栋宿舍楼。

身着雨披的男人肩扛斧头,飞溅的鲜血顺着雨披滑落,而在他身后,眼睛瞪得老大的男生拼命捂住自己喷血的脖子,然后砰然坠地。

溅起一地鲜血。

比起宿舍楼,这里更像是人间地狱。

到处都是横七竖八倒下的尸骸,雪白的墙壁和天花板上喷涂着殷红的血液,又顺着墙壁缓缓滴落,汩汩流淌。

可杀人者像是没有情感的杀人机器,斧头已经卷了刃,他却依旧动作不停的踹开另一间寝室门,毫不留情的将其中某人拽出来。

任由对方恐惧的呼喊和求饶,他却像是设定好的程序,声音冰冷的问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问题——

见过礼堂闹鬼吗?

听过王莺和林云雨的名字吗?

传过流言吗?

参与过,她们的死亡吗?

男生被雨披男人拎在手上,像是一只待宰的鸡,瑟瑟发抖却根本无从挣脱,即便想要用谎言掩饰也早已经失去了冷静,只能任由情绪暴露自己所有的真实。

然后,看着高高抡起的斧头,越来越靠近自己。

噗呲——!

人头落地。

雨披男人的眼中黑沉沉没有光亮,像是对待牲畜一般扔下手里的尸骸,又继续拖着斧头走向下一个房间,下下个……

好像整个学校里几千人的情况,全都在他心中了然。

谁的名字,住的地方,做过什么……每一个字眼,都在二十年间被一遍遍的咀嚼和记忆,仇恨深入骨髓,不可磨灭。

他曾经对对照着图纸无数次演练,如果自己有机会回来,会怎么做,要做什么,每一个楼梯的拐角和每一扇窗户,每一个寝室的位置和那该死之人的面容。

没有任何细节能够从他脑海中遗漏掉。

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从大火后天光大亮的清晨开始,他人生的时间就停滞了,不再向前走过一秒钟。

余下的生命,只剩下痛苦和仇恨。

是对他的惩罚。

为什么那时不多问一句?为什么那时不多送一段路?为什么自己不更敏锐一些,发现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