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第3/5页)

黎司君:“…………”

听猴子说完,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谁能想到?

当然是顾希朝能想到!

那家伙,记仇是真的。之前在小世界里为了杀池旒利用他,他就要把这代价讨回来。

——比如,打扰池翊音和黎司君的清晨时光。

池翊音两人不高兴,顾希朝就高兴了。

想通一切,黎司君恨得直磨牙。

而在小楼楼下,通往后花园的厨房木质后门,轻轻被拉开,轮椅顺着坡道悄无声息的推进来。

厨房里并没有点灯,阳光已经透过玻璃洒进了客厅,将干净整洁的家具镀上一层白金色,闪闪发光。

精致而意蕴深厚的家具在窗外蔷薇花丛的映衬下,漂亮得像一副古典油画,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曾经贵族时代的私宅。

而阳光透过挑高客厅上方的玻璃花窗洒进来,落在木质地板上,五光十色的斑斓美丽,如同梦幻般圣洁静谧。

这里的一切还维持着昨日的模样,似乎主人还没有起床。

巨大的落地窗外,鸟雀站在枝头上,正好奇的歪头朝客厅里看过来,清脆的啼鸣是自然的闹钟。

顾希朝打量着眼前的房屋,气定神闲的推着轮椅缓缓向客厅而去。不过,他最终的目的地并不是客厅,而是楼上的卧室。

看这样子,池翊音两人应该还没起床,他可以吓一吓那两人,最起码也会……

“早啊,顾先生。”

一声温和带笑的早安声,冷不丁从旁边传来。

吓得顾希朝手抖了一下,他瞳孔一缩,赶紧抬头循声望去。

然后他就看到,就在客厅旁边的厨房吧台旁,池翊音正坐在高脚椅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池翊音依旧是他惯常穿的三件式整齐装扮,头发也被打理得整齐,不见一丝毛躁,可见已经起床一段时间了,并不是刚睡醒后急急忙忙下楼硬撑镇定。

因为是在家里,所以池翊音并没有穿得很正式,领结和外套都不见踪影,西装马甲将他本就紧实有力的腰身勾勒得漂亮,解开的衬衫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膛,漂亮的线条是艺术品。

他就那样支着头,姿态悠闲从容,长腿轻松撑着地面,笑吟吟看着顾希朝。

甚至在顾希朝吃惊看过来的时候,他还举起手边的热红茶瓷杯,向顾希朝示意。

“没想到顾先生也起得这么早。”

池翊音笑着问:“要来一杯红茶吗?早上润润嗓子。”

顾希朝在吃惊之后迅速整理情绪,收敛了多余的表情,让自己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

但无论是他还是池翊音,却都对眼前的状况心知肚明。

从池翊音将顾希朝带出雪山小镇之后,他什么时候喊过顾希朝为“顾先生”?一般都会是亲近的“希朝”,直呼其名。

这个礼貌的称呼,更像是促狭的调笑,无声的告诉顾希朝——“我知道你想做的坏事了。”

顾希朝抬手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再抬头时,也看不出来他刚刚一瞬间被惊吓到的心虚。

他耸了耸肩,上下打量了池翊音两眼,笑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没想到,你还能起得这么早,真是让我吃惊。”

池翊音将手里的书倒扣在一旁的吧台上,摊手道:“如果不是因为某人恶作剧的想法,我确实不会这么早起。”

他慢悠悠站起身,向顾希朝走过来,推着他的轮椅,一起走向客厅:“所以,现在开心一点了吗?记仇的家伙。”

“之前问过你,被用来利用池旒之后,是否已经消气。你那时可是明明说过并不在意,啧,谎言。”

顾希朝一点都没有谎言被戳穿的尴尬,他笑眯眯的抬头看向池翊音,道:“就算是想报复,不也被你发现了?这么算起来,我的复仇计划还没有结束。”

他说得恐怖,但语气却是轻松的。

池翊音也知道,顾希朝只是嘴上说的吓人,不会真的做什么——以顾希朝的手腕,他想要掀翻整个小镇,都是轻松的。

如果说几人之中,池翊音最忌惮却欣赏的,那就是顾希朝了。

能耗费自己全部生命,以残疾之身独自应对恶贯满盈的凶残杀人犯,隐忍十几年完成复仇计划,顾希朝其人,拥有池翊音所欣赏的全部特质,可以被视作可敬宿敌的存在。

要是顾希朝真的想要背叛池翊音,甚至杀死池翊音,那他做的就远远不会是今日的恶作剧了。

“黎司君呢?你都在这里了,他没道理还在别的地方呆着。”

顾希朝对黎司君的心意一清二楚,他知道,黎司君只会在有池翊音在的地方出现,甚至连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小镇,存在的意义也只为了池翊音。

他笑着向池翊音身后看去。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下,就看到黎司君从楼上顺着楼梯走下来,眉眼沉沉,带着浑身的低气压,像是被人打扰了与爱人珍贵的共处时光。

顾希朝眨了下眼眸,笑得促狭:“我就说,池翊音都不在楼上了,你怎么还能安心待在上面。”

黎司君哼了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如果不是某人,我和音音也不至于这么早起。要不然你自己离开吧,不要在这里呆着了。”

他转头就看向池翊音,认真的提议:“音音把他送出去吧,我觉得这家伙应该不想和我们待在一起,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改造世界了。”

“谁说的。”

从来都只有改变世界,使其干净纯粹这一个理想的顾希朝,却悠闲的否认了黎司君的话,他不紧不慢的笑道:“刚刚结束一场战役,谁不想放松一下呢?”

“现实里就算是寻常人也会有假期,我在小镇上放松一段时间怎么了?”

顾希朝无辜的摊手看向池翊音:“池旒之前造成的伤,还没好全呢。”

池翊音:嗯,果然不出所料,又用池旒来说事情了。

池旒对顾希朝的解剖,近乎于本源的疼痛,让顾希朝连同灵魂到身躯都变得破碎,活生生的体会到了眼看着自己死亡的痛苦。

即便他在池翊音成为新神之后,又因为与池翊音灵魂相连的力量而复原,但那疼痛却深深印刻在灵魂上,长久都无法消弭。

顾希朝很能忍疼,他一生中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忍耐,像猎豹一样潜伏等待时机到来。

足够让任何人溃不成军的死而复生的痛苦,对他而言也只是疼痛加大了一些程度而已,疼痛对他而言如呼吸般习以为常。

只不过,他并不介意将这份疼痛拿出来作为交易,当做筹码。

顾希朝足够了解池翊音。

果然,池翊音在听到顾希朝的话之后,也只是耸了耸肩,并不准备计较他刚刚没有成功的恶作剧了。

“希朝既然想留下度假,那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