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第4/5页)

不过,他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于是过几天,当池晚晚快乐的来蹭早饭时,就发现自己的热红茶里加的是蔷薇花,面包上抹着的也是蔷薇花酱。

池晚晚:呆滞……我那对浪漫不感兴趣,还雄心壮志说要写爱情小说的老父亲,以及宠他到没边的老母亲。

林云雨目光同情:父母爱情里,没有我们,别想了晚晚。

池晚晚呜呜哭了起来,池翊音用了两本小说才哄好。

不过到最后,池翊音也没明白到底哪里有问题。

池翊音:?不能吃的植物有什么价值?而且花酱配茶的味道,意外还不错。

黎司君揽着池翊音,笑着赞同了他。

他绝不会对池翊音说不,任何的要求,不管听起来有多奇怪,他都会满足他的音音。

黎司君:音音说太阳是方的,那就是方的。谁敢说不是?

顾希朝:…………

蝉鸣第一声,带来了夏日的燥热。

小镇上的鲜花各自交替,四季常开,夏日炽烈的阳光下,花朵盛开得灿烂显眼,生机勃勃。

风吹过院子,带来喷泉的水汽和清凉。池翊音坐在院子的大树下,慢悠悠的乘凉读书,靠在黎司君身上打盹。

他最近喜欢上了人形自走靠垫,在越来越习惯身边有黎司君之后,也在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速度,对有黎司君存在的生活有了自然的依赖。

就像是呼吸那样自然。

池翊音感叹,他找到了世界上最舒服最好睡的靠垫——黎司君。

顾希朝撇嘴:嗯,能把旧神当靠垫用还不会死的,就你一个了。

黎司君笑着将池翊音抱进怀中,下颔抵着他的发顶,笑着说:音音想做什么都可以——当然,另一种意义上,也很好睡。

池翊音张了张嘴,没说话,耳朵却红得滴血。

顾希朝翻了个白眼,转身不想看这对爱侣。

萤火虫飞舞在蔷薇花丛中,夏夜总是格外烂漫。

池翊音坐在廊下的桌前,轻啜冰凉的梅子酒,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微醺中,他笑着转眸看向身边的黎司君,问他,如果自己写不出莎士比亚那样好的爱情小说该怎么办?

最近想要尝试写爱情小说的前恐怖小说家,每天都在为字句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然后败下阵来。

他不得不颓然表示,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爱情,都与黎司君有关。在爱情的题材上,他只会写一种小说,那就是黎司君。

而难得受挫的池翊音最近的沮丧,也被黎司君看在眼里。

他伸手揽过池翊音,俯身垂首,笑着将一口酒渡了过去。

那就不写。

黎司君说,你不必做莎士比亚,你是池翊音,世界的神明,我的心之所向,在我看来,你就是最好且唯一的爱情。

他说,我没有读过其他人,我只读过你,也只深入了解你。

于是夜晚,黎司君身体力行,向池翊音证明了自己确实只读过他。

被读得过分的池翊音:…………滚下去!

然后参加了小镇夏日篝火舞会后,开心回来的池晚晚几人,一进门,就看到了平静坐在喷泉旁边,似乎在参悟平心静气的黎司君。

池晚晚:?

顾希朝却一眼看穿了所有,嗤笑出声:被池翊音踹下来的吧?

黎司君表示,长嘴不一定要说话,看破也可以不说破。

不过,黎司君冷笑:那也比没有老婆的强。

有老婆了,不想和没老婆的说话。

顾希朝:……我嫁给了理想世界的事业,谢谢。

而秋日,当秋日再次降临时,黎司君立在落地窗边,看着树叶殷红如血,他的心脏也跟着一同坠下,酸涩攥紧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

当世界成为了神明的枷锁,让神明在庇护世界,拥有力量的同时,也必须为了世界存续而着想,不得不放弃某些东西的时候,神明留给自己能够放纵的时间,是多久?

应该是七天。

或是,一年。

与池翊音一同生活的时光太过美好,以致于连流逝都无法被察觉,让黎司君眷恋不舍,却无法抓住。

当大片大片的野蔷薇开到泣血,层林尽染如红雾飘散时,黎司君就知道,自己的时间,最终还是到了。

属于一位神明,留给自己最后的爱意。

池翊音同样眸光低沉,静默不发一言。

他踏着木质楼梯,声音也格外沉重,慢慢走上他与黎司君的卧室。

听到声音转身过来的黎司君,依旧笑得温柔,眼中爱意丝毫不减,只有不断的增加,像是在神明之下,永恒燃烧不会熄灭的太阳。

“音音。”

黎司君轻声唤道:“我曾许诺于你,要将属于我的所有,都赠予你。但是在此之前,这个诺言,一直都没能完整兑现。”

“对世界来说,只要我不死,就永远都是创世神,属于我的权柄永远都在。这对于你来说,将会是巨大的隐患,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害死你……”

“所以。”

黎司君笑得轻柔,他站在落地窗前,逆光而立,身后是大片大片野蔷薇,红得像神血泼洒。

而他的手掌中握住的,赫然是属于池翊音的无脚鸟胸针。

那胸针曾经杀死过神明,半神,新神……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伤到神,拥有弑神之力,那也仅有这胸针了。

而现在,匕首就被黎司君抵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安抚般向池翊音笑得温柔低缓,却一寸寸,将匕首送进自己的心脏。

鲜血顺着他的唇边流淌下来,却不影响他的笑意。

“在我死后,你将获得一切……”

垂首站在不远处的池翊音瞬间被激怒,他大跨步走向黎司君,衣角猎猎翻飞带风,气势惊人。

就在匕首没入黎司君的胸膛的瞬间,池翊音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掌,停止了匕首对黎司君性命的收割。

“黎司君!”

池翊音眼眶赤红,咬牙切齿:“我以为,你已经明白我的心意。你明知道,明知道……”

他并不是习惯表露自己所有情感的人,即便是和黎司君在一起,对于情感更主动热烈的,似乎也一直都是黎司君。

含蓄的那个,是池翊音。

而黎司君现在的举动,却是真的将他的生死权力,交到了池翊音手里。

他始终都在让池翊音选择,在炙热浓烈的情感中,却压抑着自己的占有欲,将自由与包容赠予池翊音。

一如现在。

池翊音的目光逐渐坚定,他单手环住黎司君的臂膀,然后慢慢抽出匕首。

血液流淌下来,沾染了池翊音满身。

然后,在黎司君慢慢睁大的眼眸中,池翊音反手,将匕首送进自己的胸膛。

“音音!”

黎司君慌忙伸手。

却被池翊音握住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