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页)

——曲承意的思路应当没错。

他被抗拒的,应当是身份和灵气,但是这种限制应当也只是正面针对原时泽才有效,天眷并不能阻止他为其他人疗伤或者提供灵力。

想通之后,宴尘筠迅速拿出一叠符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肖钰瞳孔地震:“道友你到底什么修为啊?我师尊也不能像你这样,轻易画出符箓来啊……”

宴尘筠声音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声:“唯手熟尔。我习惯了,东皇前辈毕生追求只有剑术,,并未在符箓一道下过功夫,不擅长也是正常的。”

画完后,宴尘筠递给了曲承意:“贴到剑身之上,但是不能直接用,出招的时候,用你的灵气将它覆盖,符纸会融化,灵力也会四溢,跟你的灵气汇合在一起。”

曲承意一拍大腿:“妙啊!”

言欢在储物袋里扒拉了一会儿,也找出来一件法衣:“师兄穿上它,可以抵御元婴后期的全力一击,就算我们猜测错误,被反噬了,至少不会受重伤。”

肖钰再次惊呼出声:“你们到底哪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言欢转头对他笑:“最近刚做出来的,回头我也给你定制一件,材料我还有很多,不过你得自己出炼器师的费用。”

肖钰顿时来了精神,兴致高昂,摩拳擦掌:“我也来帮忙,符箓也给我一部分吧!”

言欢点头:“我这里有很多符箓,肖师兄你先拿去用。”

曲承意还有点不好意思:“这是妹夫特意为你定做的吧?你都还没有用过呢,我这——”

言欢不耐烦道:“师兄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了?关键时刻,不要叽叽歪歪的,赶紧过去帮忙。”

东皇凌手里的剑,赫然就是那把从慈悲城带出来的那把黑色的剑,一如既往的朴素暗沉,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灵力。

但靠的近了,却又能察觉到上面涌动的力量,像是沉寂许久,终将出鞘的锋芒。

“听闻,你修行了一门特殊的功法,寻常人等难以伤到你,在下倒是颇有几分兴趣。”

原时泽看着他,差点忍不住就失控了——东皇凌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他还活着?!按照计划,失去本命剑之后,他不是早就进入到了天人五衰之境吗?看他的样貌,也确实已经开始衰老了,但这种程度,距离老死尚且遥遥无期!

到底是哪一步又出现了差错?!

原时泽脑子里不停回想,他计划中的每一步,甚至开始感到了惶恐。

言欢和那个少年逃离掌控的时候,他只是气恼,气恼手底下的人不中用,也气恼自己太大意,但仍是能够感觉的到,一切都尚且还在可控的范围内,不必太忧心。

慈悲城秘境未能按照计划,放出鬼王除掉行知,他也觉得,尚有机会,天佛门气数已尽,这最后的片刻辉煌,赠予他们亦是无妨。

但是现在,他看到了东皇凌。

强大、冷傲,且在全盛时期的东皇凌。

原时泽知晓自己的记忆深处,仍旧封存着诸多秘密,需要特定的场景或是遇到特殊的人,才能够解锁,比如此刻。

东皇凌的出现,让他的记忆中再次多出来一些画面,不等他消化完毕,两个大字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劲敌,你死,或者,我亡。

直觉,那是一部分很重要的记忆,然而,东皇凌并没有给他收拾这段记忆的时间,说完那句话,他就提剑砍了过来。

原时泽瞬间脸色大变。

这与他以往遇到的招式完全不同,那股雷霆般排山倒海的气势,还未靠近,就已经带来巨大的压力,让他难以喘息,甚至一时之间,都忘却了后退,待回过神来,连忙运起灵气抵抗,却只感觉到窒息般的压制。

——他的天眷,在这个人跟前,毫无作用。

更重要的是,东皇凌的修为,远超于他。

但是,怎么可能?!

因为找不到神遗之地所在,无法进入神的领域,他强行压制自己的修为在元婴后期,已经数十年了。而龙腾大陆的修士,一旦进阶大乘期,必定飞升,从未曾听说,有过大乘期的半仙,能在这个小世界停留。也就是说,他的修为,在龙腾大陆,早已经傲视所有人。

要不然,浮云宗也不会一直如此纵容他,供奉他。

但是现在,他突然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大乘期,真的全都飞升了吗?那么,东皇凌是怎么一回事?

不容他多想,剑气已经逼至眼前。

原时泽不得不运功闪躲,转身就想要逃跑。他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人,能够在第一时间判断自己的利弊得失。很显然,没有天眷,他远不是东皇凌的对手,必须得跑!

前方,云尊已经在等待着了,似笑非笑:“上一次的大礼,我也该还你了。”

原时泽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就凭你!”

云尊并不恼,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逞什么口舌之能?

东皇凌信步走了过来,比起原时泽的狼狈逃窜,他可真是太悠闲了,也就更加显得原时泽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四处乱窜。

眨眼之间,两人已过数招。

修为相当,又无天眷护体,原时泽并未讨到任何好处,反而发现,哪怕这些年闭门不出,像个死宅一样的云尊,修为依然没有后退一星半点。

仿佛,当年的重伤,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历练。

原时泽看着他,面容就变得扭曲了起来。

云尊却笑了起来,十分开心愉悦:“看到你这副表情,我就格外高兴。你看你丑陋的脸,怪不得我徒弟总说,找对象起码得好看,要不然多没意思。我现在也觉得,应当如此。”

曲承意刚赶过来,就听到师尊的挑衅:“……”

九师妹说什么都是对的,他信了。

肖钰已经冲上去,他现今是元婴中期的修为,与原时泽相比,仍是差了一个大台阶,但是问题不大,他的任务,就是验证言师妹和宴道友的想法,究竟是不是可行。

果然,原时泽也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轻飘飘闪过,却又突然发现,这根本不是一道剑气,肖钰将最伤害最高的那个术式,藏在了万千剑气之中。

一个动作稍慢,剑气就划伤了他的脸,鲜红的血液汩汩往外流。

肖钰大喜:“可行!”

原时泽怒意蓬勃,杀不了风止,他还杀不了一个元婴中期?!

然而,没等他出手“到此为止吧。”

东皇凌再次抬起手,剑气环绕,剑身凝聚灵气,原本黑漆漆的剑刃,一下子变得通透起来。

原时泽脸色再次惊变,顾不上教训他的弟子,迅速往身上糊了十几张符箓,就要遁逃。

他记得这个招式,在他的记忆深处,像是炼狱一般。招式的名字叫什么,他一时半刻根本想不起来,但那种锥骨一样的疼痛,却始终在他血脉之中,宛若刻下了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