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静宜公主和边乐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后又发的什么疯。

不一会儿老嬷嬷出来了,对二人回道:“太后今日身体欠佳,两位回去吧。”

静宜公主不动,她自己想走是一回事,让人撵走又是一回事。

“太后的身体竟然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吗?”她笑盈盈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担忧。“那我们小辈更不能走了,这岂不是不孝?”

边乐也不大高兴,他都不计前嫌来看太后,太后竟然还骂他。他应和道:“是极,我们应该随侍身侧,好好照顾太后。”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某种诡异的跃跃欲试。

老嬷嬷被这两人的眼神吓得心惊胆战。要是别人也就算了,这两个人一块来,不消半天,太后就真起不来了。

“多些二位殿下好意,只是太后如今需要静养,只能辜负二位殿下好意了。”老嬷嬷再次拒绝。

她不等面前这两人是什么反应,行了个礼,迈着小碎步匆忙回去了。

静宜公主大声说道:“太后身体真的不好吗?莫不是你这老嬷嬷自作主张不让我们尽孝吧。”

屋内适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边乐笑了笑:“看来太后真病得不清,一时半会儿我们是探望不了了。”

静宜公主轻轻“嘁”了一声,招呼着边乐,也转身走了。

二人走后,太后转身便对外称病,近些日子谁也不见。

这两个没脸没皮的有皇帝撑腰,她一时半会儿真没什么好办法,硬罚,人家倒也听你的才算。

这太后当的,憋气。

好在,她是这两个人的长辈,伦理上占据着天然的优势。

“对外说我卧病在床见不了人,我这病全是给人气出来的。”太后吩咐道。

“是。”老嬷嬷应道。

只是这种说法散出去之后,宫里宫外仍旧静悄悄,好似她在屋里不是生病卧床,而是吃斋念佛。不仅没人替她说话,看她的人也没了。躺了几天连个下去的台阶都没有,反倒给自己急得满嘴燎泡。

太后如何想的没人有心思关注,大部分人都在观望四皇子的婚事。

礼部定下的日子过于仓促,甚至有随便指日子的嫌疑,隐晦的四皇子派以及丽妃母家没少旁敲侧击。

等到边子晋收到成婚旨意的时候,离他成婚之日只有五天。

“凌睿……”边子晋背着手,心乱如麻。

幕僚对这份亲事诧异至极,他知道皇帝之前已经定下了这桩婚事,但无论如何也不该这样快才对。前面还有三位皇子还未成婚,怎么轮到四殿下了。

他想到殿下今日的动作,焦虑道:“殿下,皇上是不是知道了……”

边子晋摇头:“不,他没有证据,或许只是猜测。”

以景康帝的性格,他若是抓到了把柄,就不是这样委婉的警告了。

这次自己可是下了杀手,景康帝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种事。

“呵,明明自己没少做。”边子晋目露嘲讽。

幕僚低吟片刻,继续道:“殿下,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您得加快动作,早做打算了。这桩婚事,您必须高高兴兴的接下。”

“为何?”

“在皇上心中,您已经丧失了信誉。以后有了相同的事,就算不是您做的,皇上也会从内心认定这是您的罪。或许……您可以趁着这次的婚事,对皇上散发一种新号——您已心灰意冷。”

边子晋攒眉:“那都城那边……”

“照常进行。”幕僚言辞恳切:“暂避锋芒虽也不失一种办法,但几位皇子年龄渐长,以后也会领取各自的差事。而殿下您在纵州,无论是功绩还是威望,都将越拉越大。随着人情冷却,像现在这般好的机会,怕是没有了。”

人情冷暖,边子晋再纵州这些日子体会的太多了。

以前舔着他脚背的人,现在也学会了敷衍。

“就按你说的办吧……”

边子晋无可奈何。

凌睿在离成婚日只有两天的时候见到了边子晋。

他从未走过这样的远门,马车是边乐的侍卫随便找的,没有舒适性可言。一趟下来,劳累让他瘦的颧骨凸起。

边子晋和凌睿遥遥对视,都快认不出对方了。

“子晋!”凌睿扔下包裹跑过去抱住他,泪眼朦胧:“你怎么瘦成这样子了!”

边子晋也红了眼:“你也是,瘦了好多。”

没见到凌睿的时候,边子晋还能理智的思考与他的婚姻。等见到他后,边子晋只想不管父皇、不管母妃、也不管其他人,好好的和凌睿在一起。

这是他爱了许久的人,不能这样草率了事。

他替凌睿擦着眼泪,柔声道:“你怎么过来了?再有两日我们就要成婚了,是你父亲让你提前过来的吗?”

“什么成婚?”凌睿疑惑:“只是我自己想来,就来了。”

边子晋见他如此疑惑,将皇上的旨意传达给他。

“阿睿,你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边子晋情意绵绵的说道。

凌睿的脸色忽的转黑。

妻子?不,他不想成为妻子。

他还没有考取功名,怎么可以成为边子晋的妻子!

“不,现在还不行。”凌睿严词拒绝。

临走时父亲一直拦他,难道父亲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你现在写信给皇上,我们不能结婚。”

凌睿两句话砸下去,将边子晋的柔情砸的支离破碎。

边子晋的脸色不好看起来,这场婚事非他所愿,但他同样会感到开心。

可凌睿,竟只剩厌烦吗?

“圣旨已经下了,我们谁也改变不了。而且现在只有两日,回信已经来不及了。”边子晋的脸色冷了下来,语气淡淡的。

只顾自己的凌睿没有察觉,而是不停说着:“怎么能这么快结婚!我不想结!”

边子晋什么都没说,沉默着拉扯着凌睿进了屋子。

屋子里摆放着十几台木箱子,箱子旁有一个木制衣架,衣架上搭着一件红色的男式喜袍。只是这喜袍纹样和寻常不同。

凌睿打眼一瞧,只觉得怪异,再仔细一看,恼道:“这纹样我只在新娘子身上见过!”

边子晋搂着他的腰:“你就是我的新娘。”他指着地上的箱子:“你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嫁妆。”

妻子、新娘、嫁妆。

接二连三的词让凌睿无法接受。

他喜欢边子晋不假,想和边子晋成婚也不假,但他不想像个女人一样蜗居后院。

边子晋搂紧他,安慰道:“放心,与我结婚之后,你该是什么样子的,还是什么样子的。于你我而言,这不过是个形式……”

“那为何不是你嫁我?”凌睿眼角闪着泪光,他不敢看这屋子里的东西,每一样都让他窒息。

边子晋摸摸他的头:“你愿意的话,在家里叫我夫人也可以。只是在外面,我是个皇子,给我点面子。”